门闩,道。
“有什幺必要呢。”南宫星坐到桌边不再看她,淡淡道,“有些事我的确不
想让人知道。但这并不代表,我怕人知道。我讨厌麻烦,但我相信,这世上没什
幺麻烦,是解决不了的。”
看着他镇定自若的样子,唐昕不甘心的跺了跺脚,扭身拉开房门,迈了出去。
泄愤一样,她猛地合上门扇,留下砰得一声巨响。
南宫星轻轻叹了口气,喝了杯凉水,自语道:“若是这会儿,老板娘再来找
我喝上一杯该有多好。”
可惜的是,老板娘并未再来。
次日一早,南宫星就收拾停当,准备往城中打探打探。
这本是昨日就商定好的行动,哪知道唐昕变了卦,非要让白家兄妹留在老板
娘这边,她跟着南宫星一道同去。
“我一向负责情报搜集,打探消息正是我的本行,我的轻功也不太差,有我
的暗器在旁策应,万一有了什幺危险,小星脱身也更加容易。白公子和兰姑娘互
相照应,有老板娘帮忙藏身,应该不会有什幺危险。”这一番说辞她多半昨夜回
去就已想好,此刻说出,衬着脸上坚定神情,倒颇有几分不容拒绝的气势。
南宫星略一思忖,心底对唐昕这个变数也不是十分放心,索性点了点头,拉
过白若兰到一旁僻静处,低声交代道:“你和你哥留在这里,记住提醒一下他,
也不要对老板娘太过放心。防人之心不可无。没有十足把握,不要轻信旁人。”
白若兰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别别扭扭的说道:“你……去城里也小心些,
即使救不出人,也、也别伤了自己。”
南宫星心中一喜,笑道:“那是自然,你生辰就在不远,我可不敢出事错过。”
白若兰脸上一红,推了他一把,道:“你这人,没轻没重的。谁在意那个了。
留心些,赶紧去吧。”
上马前看到唐昕偷偷瞄了白若兰两眼,骑出一段后,南宫星直接便道:“唐
姑娘,我这人平时也算和气,对姑娘通常也算怜香惜玉。但那都是在我没有动气
的时候。”他一捏马缰,缓缓道,“你最好莫要有真惹火我的打算,否则,我保
证你会后悔生到这世上来。”
唐昕心下不乱的时候何等机敏,立刻便点了点头,道:“你放心,即便咱们
有什幺纠葛,我也不会牵扯无关旁人进来。我本就是求你帮忙,你不用防我到这
种地步。”
南宫星微微一笑,道:“那是最好。毒花的刺扎我一下也就罢了,要是扎了
旁人,我就只好动手帮这花拔一拔了。”
唐昕抿了抿嘴,小声道了句:“有你这位金刚罗刹护着,什幺刺也扎不动那
位兰姑娘。”
她停了一下,好像想起了什幺好笑的事情一样,吃吃笑了起来。
南宫星颇为好奇,道:“你笑什幺?”
“我想了半天,最后那位兰姑娘,还不是要被你扎。”似乎也知道这玩笑颇
为下流,唐昕才一说完,便脸上一红,一声娇叱催马赶向前面。
南宫星怔怔望着那马上颠簸的苗条背影,心底着实有些分不清楚,究竟什幺
模样,才是最真实的她。
两匹好马转眼就把两人带进城内,他们心里有底,自然也不急着去方家开口
询问。而是按老板娘手下的建议,径直进了方家斜对面的承泽客栈。
这客栈虽比旁边的酒楼更偏一些,但窗户的位置更加隐蔽,装作喝酒吃菜的
样子,观察一阵方家门前的情形,也不容易被人发现企图。
他们来的尚早,客栈里的住客大都未起,只有两三桌客人正在匆匆吃着早点,
想必过会儿就要赶路。
靠窗那一列桌子都空着,只在角落里那张有一个人。
那人身在客栈,却好像并没要房间住下,面前摆着两碟小菜一坛好酒,却并
没动筷子,酒也还剩半杯,他就那幺靠着身后的墙,双脚搭在桌上,正自呼呼大
睡。
唐昕早已养成习惯,一踏进门,屋内所有的人就都已被她打量过一遍,这个
在饭桌边鼾声如雷的男人,她自然也不可能放过。
那是个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灰褂灰裤,束袖扎脚,上下各打了一个补
丁,衣料早已洗得发白,裤脚和脚上的软底布鞋都沾满了尘土,像是不知赶了多
久路的旅人。
他面色颇深,黑里透着隐约赤红,面方口阔,浓眉入鬓,一头乱发并未扎起,
乱蓬蓬散成一团,与络腮胡子连成一片。若是单看这副长相,简直像是个从山林
里跑出来的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