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嵩月猛地感觉心头生出一阵机械般窒息的绞痛感,脸色瞬间就白了,他这略微一停顿,季时珹便反客为主,修长冰凉的长指顺着他的衣领钻了进去,轻轻地摩挲着他细嫩苍白的皮肤,夏嵩月本就敞开了三颗扣子的衬衫随着他的动作滑落,很快便露出了瘦削漂亮的锁骨和肩胛线条,也露出了胸膛上那道约莫一指长,横亘在他左心口上,刺眼又狰狞的疤痕。
季时珹的呼吸陡然一滞,抬眸便看见了夏嵩月苍白得近乎没有血色的面容,这道疤痕他一点儿也不陌生,因为他的右手手心上,也有着一道一模一样的伤疤。
当年夏嵩月发现季时珹间接害死夏元庆之后无法面对,说两个人之间必须得走一个,季时珹不肯离开他,也不会让他离开自己,于是夏嵩月就随手拿起了放在书桌上的美工刀,季时珹劈手去夺,争执之间,那锋利的美工刀从夏嵩月的胸膛上划过,也划破了季时珹的右手手心,所以后来季时珹就干脆打晕了他,买了副手铐将他铐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补更啦补更啦
第71章 季盛川病危
季时珹在给夏嵩月处理伤口的时候,自己掌心里的伤口也血流不止,两个人的血液曾经不可避免短暂而又深深地交织在一起,他甚至有种病态又荒诞的想法,觉得夏嵩月的身体沾染了他的血液,有了这样深入骨血的亲密,是不是就真的能属于他了。
大概是意识渐渐清醒了一些,夏嵩月抬手盖住了自己的眼睛,眼角滑落的泪水打湿了季时珹覆在他耳朵上的指腹,他下颚微微瘦削的线条在灯下显得尤为脆弱,***露出的皮肤苍白如纸,看起来漂亮而单薄,而那道疤痕狰狞又刺眼,似乎在张牙舞爪地告诉季时珹,伤疤留在了夏嵩月的身体上,而夏元庆的死却深深地烙进了他的心里。
缓缓将脑袋埋进了夏嵩月的颈窝里,季时珹忽然泣不成声,两个贴得这样近,仿佛一对密不可分的初生婴儿,但是他的心却一寸寸冰冷,泛起了细细密密的苦涩和绝望,他好像突然在这一刻就清醒了,其实他跟夏嵩月之间隔着的并不是八年的时间和距离,而是一道无法跨越看不见又摸不着的铁门,夏嵩月被关在门里踏不出来,而他也走不进去,开门的钥匙被夏嵩月握在手里但是他不愿意拿出来,哪怕季时珹在门外喊得声嘶力竭、精疲力尽,那声音也落不进他的耳朵里。
烧烤聚会十二点多就散了,张斐然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爬起来,一开房门就看到对门正好也开了,夏嵩月和季时珹一前一后从一个屋子里走了出来,衣服虽然穿好了,但是看上去皱巴巴的,让人一看就很容易想入非非。
张斐然当下眼睛就瞪圆了,兴奋之意溢于言表,他还没来得及冲上去八卦一番,就看见夏嵩月走下楼跟坐在沙发上的迪丽雅不知道说了什么,迪丽雅微微撅了撅嘴巴,不是特别高兴但是很听话地走了上来,垂头丧气地和他说道:“张哥哥,song说我们今天得搬走了,谢谢你们这么多天的照顾。”
剧情转折得太快就像龙卷风,张斐然在原地愣了一下才消化完夏嵩月马上就要离开的事实,眼看着迪丽雅已经回房间去收拾东西了,他转了一下头看了看楼下的夏嵩月,只见后者神色冷漠脸色微白,看上去精神并不是很好的样子。
季时珹一夜没睡,两人就像是两只相互折磨得遍体鳞伤、精疲力尽的野兽,相互依偎着躺了一夜,他让夏嵩月闭上眼睛,自己却眼睁睁地看着天花板过了一夜。
点了根烟站在阳台上,季时珹垂着漆黑幽深的眼眸静静地看着夏嵩月和迪丽雅离开的身影,冬日的日光落在他颀长高大的身躯上,最终被分割成了孤单单的一片片影子落在地板上,张斐然站在身后看着,只觉得季时珹像是个儿女离巢老婆又跑了的鳏寡老人,背影看上去无比的可怜和落寞,向来削直的脊背微微塌下去了一些,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生命的盼头和支撑,二十多岁年轻俊美的面容竟然生出了一种行将就木的沉沉死气。
慢慢走了过去,张斐然试探般问道:“是,做得不太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