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大脑里的一根神经似乎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扯了一下,痛得他一恍惚,心中一惊。
天王坛!
午夜梦回,最熟悉的地方。
他知道冲动是魔鬼,但是有时候他就是忍不住。
那个声音顿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会得带这样的回答。“您老人家可真是健忘,这才五百年呢,就把你师兄我忘得一干二净了。我就是你的师兄,还记得吧。就是那个事事都不如你、总是被人忽略的那个倒霉蛋。”那声音似乎在微笑,如同鬼魅一般,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冷,但是这话说出来却不像是在笑了。
他一出场,就会影响我的气运......带着他的时候运气就会很差......
张开眼的那一瞬间,他的瞳孔瞬间缩小。
江神子警觉地看向四周,从怀中抽出了一把生了锈的匕首,刀尖直指空气,面不改色,道:“你是谁?”
他的双腿再一次不听使唤,跪了下来。很疼,疼得真的忍不住。他的大脑仿佛要炸开了,很疼很疼,就像有什么东西在疯狂地啃咬着他的神经,似乎就要把他的大脑啃出一个洞来。难不成是因为,被关押的这五百年没有吃饭,饿的难受?他疼得受不了了,但还是有闲工夫在心里默默猜测。但是就算真的是这样,为什么疼的不是肚子是脑子啊?
忽然眼前一花,头顶的阳光突然变得异常猛烈,就好像是谁用吃剩了的鱼骨头扎了眼睛一样,他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
想来应该是了,关河令不会放过他的。为了对付他,竟然连长生蛊虫都练出来了,好生厉害,江神子实在是不知道该感激涕零还是抱头痛哭了。其实这些他都知道。但是不得不说,这只蛊虫也真是忠心耿耿,竟然没有玩忽职守,偷偷溜走。
那不就是他徒弟吗?
昏暗,寒冷,密封,铜墙铁壁,看不清任何东西。
此时此刻他正躺在自己原先的床上,四周的一切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他以为自己跑的太累了导致突然睡觉,现在正在做梦,然而当他若无其事地伸手触碰了一下身旁的鬼火灯,更加震惊!
但是在江神子耳边响起,这语气就显得极为虚伪。他不想和他多说,干脆直入主题:“你想让我做什么?”
江神子看向四周,却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那声音继续道:“我们真是许久未见了,既然出来了,就到我这边喝杯小茶,我一定会恭恭敬敬地请你坐下,嗑几口你最喜欢的瓜子。而且说到正事,我也正好想请您,帮我一个小小的忙。”
看来那只蛊虫的发作时效到了。
就算别人不认识,他也绝对不会不认识。
鬼火灯上,那个纹路……
他猛地起身,再也没有了刚刚那般的头疼欲裂。准确的说是吓得没了。
江神子有一些印象,但是指尖悄然合拢,一时间不知道他说的是谁,沉声道:“那是谁?”
正是因为熟悉,才会恐怖。
至于为什么要跑,其实他也不知道。反正跑都跑了,青玉案似乎也没有发现什么。
“去妖界,当我的眼线。但是至于细节方面,你这么厉害就不用我多说了吧。”那声音还是在微笑,仿佛这样一直强颜欢笑一点也都不觉得累。听见了他的回答,似乎笑得更欢乐了,“圣王冕下对我的行踪总是了如指掌,只可惜,我还没能找出内鬼是谁,就只好先以牙还牙,看看能不能有别样的收获了。”
江神子脖子上青筋暴起,握着匕首的手有些颤抖,咬牙切齿道:“你忘记你当初了怎么答应我的了吗?如果我让你当天王,你绝对不会动妖族一下!”
这里,不是梦境!
一个雍容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欢迎回来,前任天王殿下。”
真是该死,要人老命了。从前这徒弟就这样,每每出场总是可以掀起轩然大波。
那是八仙之一——水神青玉案。
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江神子想起来了,他的师兄能当上天王,还是他让位的,尽管是被逼无奈之下。他一直僵硬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但是他不断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你想做什么?”
“也不是什么难事,对于你而言。你不是最擅长装了吗?装得有多善良,有多讨人喜爱啊!”关河令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就像五百年前回忆里的大师兄一样,温文尔雅。
那声音极有耐心:“现任魔族天王。”
虽说他在做天王的时候并没有像其他天王一样大肆进攻人界,也并未与妖界结怨,可以说,他真的是勤勤恳恳,全天下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和善的魔族天王了!所以后来魔族对他不满,将他打下天王坛的时候,妖界和人界就没有像对待往届天王一样袖手旁观,还顺便帮了他一把,这才没死,保下一命。但毕竟是魔族内部的事,魔族人当然想怎么处置当然就要怎么处置了,所以江神子还是被关进了地狱。
难不成是五百年前的那只蛊虫?它怎么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