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的不注意,偷偷同神父对视,之后他有些羞涩地微微屈下脖子。而那一瞬间也许发生在期间的任何一秒。
神父轻轻抬起一只手搭在沙发的右侧,手指轻轻蹭着旁边台几架上老式电话充满胶感的电话线。
没有事先的谋划,但却以一种缓慢自然的方式进行。老人全程没有进行大幅度的挣扎,他的力度如此微不足道,打在神父身上甚至不会让神父感受到一点疼痛。
青年站在旁边,没有阻拦,眼中甚至闪着一些惊奇和兴奋。在确认丈夫没有呼吸了之后,他把自己像战利品一样脱光,站在一具皮囊残破褶皱松弛的新鲜尸体旁边,他对神父说:“神父,你可以现在享用我吗?”
神父不自在地别开目光,从床上扯下一条床单披在青年身上,然后将他裹紧。青年黏在他怀里,仰起头亲吻他的下颌。
过了几秒,两人忽然面面相觑。神父在考虑怎么样处理尸体,青年显然也料到他的想法。如神父所知,他和青年之间存在难以割离的坚韧纽带。青年赤身裸体推起轮椅往外走,他说:“我知道一个可以藏尸体的好地方。”
神父在杀人时的罪恶感远远不及将青年变成自己共犯时来得多,他惭疚地帮着青年把尸体用袋子裹住,然后塞进老爷车的后备箱。两人在一轮昭著在阴暗中的圆月之下,招摇地在高速公路上向北疾驰。
青年没有穿衣服,他的一只胳膊从窗口探出,月光黏在他的皮肤上,让他变得皎洁。青年一时唱歌、一时大笑。他是这么的快乐。
神父偶尔会偷瞥那种愉悦的面孔,旁边那个顽皮的青年是神吗?是天使吗?如果不是,那为什么他能从青年身上获得无与伦比的力量,这力量冲破了他,改造了他,令他着迷不止。
他们最终抵达青年所说的方位,那是一间北方森林里的破屋,窗枢早已腐烂,内部还结着细密的蛛网。青年和神父一起将尸体抬了进去,夜里的森林很冷,神父将自己的常服脱下来递给青年,他脖子上挂的十字架不慎脱落,落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神父半蹲下身在嘎吱乱叫的地板上摸索。
青年穿着他宽大的常服,一只光脚踩在十字架上,嘴里发出咯咯的笑声。神父听到这令人悚然的笑声,抬起头看被他拯救的男孩。那个男孩刚好站在破漏屋顶透进来的一束光下,他像魔鬼一样邪恶,又像天使一样惘然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