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管家见到云凝一行,忙向李夫人禀告,李夫人却不认得云凝了,云凝道:“您不记得我了?我是云凝啊!”又细细说了云敬不来的缘由,李夫人叹道:“一别数载,你们都长大了。”
进了张府,先见过了太爷太夫人,李夫人才从张浚并孟夫人口中得知外甥女疯癫之事,连连叹息,只听她道:“我这外甥女向来最聪明,怎么今日却……哎,姑爷,云介这病,就是花上再多银两,也得看好了。”张浚点点头。
孟家第二子、云介的二表兄孟擎与姑父说了一番客套话,又连连施礼。他大哥孟翱却不耐烦,向姑父行过礼,胡乱应付两句,就找借口去园中了,张浚道:“啸风长大了,还是这般爱玩。”李夫人笑道:“他生来坐不住。说来也怪,啸风与劼海,竟一点也不像我一人所出的。”一旁的孟擎不做声,只是低头寻思。
张浚将云介出走的缘由与李夫人细细说了,孟擎心道:“这事也太蹊跷,表妹莫非装癫?表妹行事向来剑走偏锋,与世不合,这倒也像她。”但又想:“听姑父说得认真,莫非表妹真疯?哎,我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这孟擎素来为人冷淡乖僻,却又难得机敏体贴,只寥寥数语便已明白。只听他道:“姑父,您最讲信义,如今表妹这样,您莫如先将亲事退了吧。”张浚一时也知他所言何意,道:“劼海啊,此事本是秦家不义,但如今我若退婚,将来如何答复?就是我自己,也实在咽不下去这口气。”李夫人一旁欲答话,却又不曾开口。孟擎道:“姑父,表妹疯癫,皆是天命,秦家岂有去而复返之理?我想姑父纵然刚强,表妹无事,总还是好吧,倘若以表妹旧日那样才情,匹配劣子,姑父于心何忍?”张浚点点头,又摇摇头,面有难色。
孟翱在园中漫步,这园虽大,但他自幼脚力好,记性又好,不待小厮引路,他便已走了一遭,心道:“姑父家与小时候差不多,只是比从前多些地方。”绕过一栋小楼,见前面一间屋,甚是清净齐整,正欲前去,门前却冷落得紧。绕过屋边右侧路,忽于四五丈远见得一少女立在帘幔前,倚窗而读,但见她模样并不十分自然,好似时刻怕叫人发现一般,瞻前顾后,叫他暗自好笑。再细看时,只见那少女通身浸在日光里,身上穿着白底青纹衣衫,容貌十分秀丽,自有一段风流,他还要细细看,可对方发现了他,不知所云地胡乱翻了几下书,摇摇头,做了些奇怪的动作,转入帘幔后了。
帘幔只是摇动,那少女却迟迟不出来了,他叹口气,行至门前,道路两旁是花架、秋千,此处离正屋已远了,心想:“还是回去吧。”谁知姑父姑母并自己母亲兄弟,已从近道过来了。张浚见他呆立在此,向他摆手道:“啸风,你怎么站在这里,你与劼海,你们莫如去找你表兄弟们吧。”他答应了,他弟弟却说:“姑父,先让大哥去吧,我也愿意看看表妹的景况。”
表妹?听孟擎说出此话,他竟不舍了,但既已应允,也无话可说,一直行到表兄弟们的屋子里。
到夜间,李夫人一家住在老太爷老太太旁边一间房里,孟翱孟擎分别住在里外间,只隔着一道纱橱,李夫人则住在正屋。至二更上,白天未曾见过的亲戚一一来过了,屋里更无人了。
孟翱自从家中到华亭这一路行来,只昨日与今日行得最多,此刻倦了,心中却无论如何不能安睡,他弟弟则一言不发,手中握着书,可心思分明不在书上,于是他便笑道:“二弟,你今夜也睡不着么?”
孟擎放下书,道:“大哥,我在想,表妹的事情。”
“你见过表妹了吗?”孟翱起了兴致,从床上起来道。
“她就住今日我们碰面的那屋嘛,表哥把表妹安置在那里,因为她原来的屋子离她奶奶太近,老人家看了要伤心的。”
孟翱一听,不觉沉默了,他弟弟接着道:“我见了表妹,听说表哥和老太太不肯让人验看表妹是否装疯,我实在想不通,表妹究竟要如何下场,秦家虽要退婚,可以姑父的性子,表妹要是装疯,姑父也难撇下这面子。大哥!你在想什么?”
“啊?”孟翱这才反应过来,小心翼翼问道:“二弟,你今天见表妹,她是怎样的情形?”
孟擎道:“哎,还能什么情形,自然是疯癫了。”
“不,我是说,她现在,有十七十八岁了吧,她……”孟擎听他说到这,叹道:“表妹生就一副伶俐相,比儿时出落得更好,今天我看时,她还跟儿时一般爱穿青纹衣裳,她若不是装疯,那真是可惜了姑父姑母了,好不容易有个好孩子,养了这么大,偏偏落得这样。”
孟翱听了,心内一阵喜欢,一头卧倒,闭上了双眼。
第二日,孟擎与云敬提起云介貌似装疯,云敬此刻也起了疑,决心试一试,于是复将刘大夫请了回来。
云介正在屋中呆坐,百无聊赖之间,忽见大哥与孟擎引着一个人过来了。云介认得他,那是前番坚持不肯说云介有病的刘大夫,她不禁眉头一皱。
只听那刘大夫道:“表少爷既说定,那大少爷,刘某无论如何,也不可怪罪。”
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