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蛋漂亮,是很帅气的那一款。小姑娘不仅是在这些学员里混得很开,节目还没播出就已经收获了一大票小粉丝,天天追在微博下面喊老公。
可她明明是长发飘飘没有任何男性特征的女孩子。夏晚木承认自己已经跟不上时代了,在陆振举着手机给她看那些“男友力爆棚”“好帅想嫁”“老公看我”之类的评论时,她真是困惑不已,完全无法产生共情。
这似曾相识的场景让她想到郁清歌。那人的各种社交账号下面也是被相似的言论淹没,她看着就更觉得离谱。郁清歌不过是冷了一点不爱说话,用前不久流行的形容大概就是“猫系”,可这怎么就惹得粉丝们尖叫连连,说她“酷”、“帅”喊“老公”什么的?每当这些评论出现在她视野,脑海里就会自动浮现郁清歌温柔含情,女性气息十足的眼神,两种印象完全对不上号,导致她一度怀疑不是郁清歌演技太好,就是她自己精神分裂。
说曹操曹操到,补妆回来的郁清歌提拉着一袋东西走了进来,她也不敢细看,瞟了一眼便转开头,状似巡视般四处乱瞥。
昨晚陆振的话还响在耳边。
“不要想着太刻意、太僵硬地去表现你跟她‘关系不错’,事实是什么样,那就是什么样。公司给你的人设摆在这里不说,她对不起你那就是真相,干什么要给她留面子啊。”
“我知道你不愿意听这些,但方案都已经定下来了,后期宣传马上会跟上,你俩迟早就是要对着干的,你现在表现出一副好相处的样子你虚不虚伪?是还坐等着人家给你道歉吗?我看她郁清歌根本没有任何对不起你的样子,你见着她对你有多留恋不舍吗?全都是你自己在意淫!”
话很难听,她捂住了耳朵,但那些刻薄的真相渗进了皮肉,全方位地朝心脏压挤过来,不容逃避。
“你心里怎么想的,那就怎么做,不需要你考虑别的任何东西,她郁清歌轮得到你为她着想吗?人家脑残粉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你淹死。这么多年了,我拜托你也稍微想想你自己好不好?”
“从明天开始,跟她相处的时候不要勉强自己,不想理她就不要理她,她让你不开心了就给她甩脸子。我们既然把你签下来,就不怕跟华星和她郁清歌对着干,你不要怕,闹得越大越好,闹到大家都知道当年华星和郁清歌做了什么好事!”
听着是很让她感到温暖的话,但隔了一层工作上的关系就很难只从字面上去消化,走了太多夜路的人总是不肯轻易放下戒备,胆战心惊已经成为了本能。
那个人在靠近,在直直地向她走过来,她捏紧手中的塑料瓶,有不好的预感。全身紧绷的状态下,陆振带着玩笑的话又浮现在脑海。
“万一她为了节目效果偏偏要来找你说话,你要是不知道怎么办,就别看她,心里默念狗屁猪屁臭驴屁!实在不行必须得回应的话,你就盯着她鼻子看别看眼睛,反正那么点点差别摄像机是拍不出来的。要想象自己是在看世界艺术珍品,断臂的维纳斯、微笑的蒙娜丽莎什么的,那眼神那味就出来了,根本不需要紧张。”男人嘻嘻笑着,丢给她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她深吸口气,暗暗祈祷那个人不要来找自己搭话。
身边有衣料摩擦的声音响起,微弱的气流拂动着,熟悉的香气萦绕在鼻端。夏晚木微弓着背,像被逼到炸毛边缘的猫,仅凭最后一丝意志力在支撑着不让自己逃走。
练习室的暖气呼呼地开着,大家都是只穿了T恤短裤在活动,郁清歌在靠她很近的地方也坐了下来,两人裸露在外的小臂隔着若有似无的距离,轻薄的短袖蹭在了一起。
光线明亮,镜墙下一览无余的室内,些许飘散的汗水的味道让她恍然间回到了很久以前。有无数次,她也是和郁清歌像这样坐在一起,青涩的两人各怀心事,在昏天黑地的练习里偷得一点轻松愉悦的时光。不需要说话,只安安静静地靠坐在一起,心里的话语好像就顺着触碰着的皮肤交传了过去,她们在沉默中读懂彼此的心情。
可现在呢,她僵硬地保持着盘坐的姿势,手臂上已起了肉眼可见的一层鸡皮疙瘩,满心全是戒备和不安,不知道身边人会用什么方式在什么时间再狠狠地捅她一刀。
她屏声静气地等待郁清歌开口,大脑高速运转着,已经想象出一千种可能的场景和应对的方式,可是那人只是沉默地坐着,像很久以前一样,她不看过去都能感受到那毫无二致的闲适和轻松。
过了很久,直到她的身体已经受不了长时间维持同一个姿势而发出疼痛的讯号时,郁清歌终于动了。
她站起来拍拍手,对还在练习着的女孩们低声喊道:“今天就到这里,解散吧。”
夏晚木愣愣地在原地又坐了一会儿,只觉得自己像个失意的小丑,使劲浑身解数的演出却只换得观众席上一片鸦雀无声。她头昏脑胀地爬起来,耳朵里嗡嗡作响,像有一千只小虫在飞。
一室热闹很快冷清了下来,等她回过神来已经只剩做清洁的工作人员在收器材,她扯下脖子里的微型麦克丢到一边,木然地拔腿往外走去,对面和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