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是不可能醉的,小周就是个影帝而已
周卿檐埋头喝了口粥,懒懒地掀起眼皮看他:“你还记得你怎么麻烦我了吗?”
周卿檐把早饭摆好在餐桌,犹豫了半秒要不要拿手机记录张照片,毕竟这可是他和周惟月时隔多年头一回坐在一起用早饭,莫名的还有点儿两人同居的错觉。真是太奢侈了,周卿檐不由得这么想。
作者有话说:
“洗个澡吧,毛巾沐浴乳在厕所,衣服我也给你拿了套新的,脏的丢进洗衣篮就行,在马桶旁边灰色那个。”他又转回身,只留给周惟月一个背影,“我在给你煮豆芽菜汤醒酒汤,杂粮粥还要一会儿,要真饿得慌我拌了凉菜可以先垫垫肚子。”
窗帘揭起来后,玻璃落地窗外的景色便一览无遗,空荡荡的阳台上除了晒衣杆子,其余多余的摆设一个也没有。夏天到了,是该买个风铃悬于檐上,给沙沙葱茏的树影作伴。
苦暑以后,若非必要想必是没有人爱穿长袖衬衫,把扣子扣到最上一个,捂住整个脖子受尽拘束的。周卿檐也一样,他今天穿了件较老旧的白色T恤,一看就不怎么讲究,领口被洗得有些大了,松垮垮地露出了脖颈后头大半片白皙的皮肤,再往下,薄薄的T恤隐隐约约透着凸起的肩胛骨。
不过等把汤和粥盛进去,就再也不见猫和老鼠的身影了。
邻居家阳台高挂着的鸟笼里,一只程黑的鹩哥呆头愣脑地冲他展示着脖子后的荧黄。
周惟月起床的时候,下意识地摸索了身旁空着的位置,掌间一阵凉意彰显着后半夜与自己密不可分的高热温度似乎只是他的朦胧错觉。戴上眼镜,视线恢复一片清明以后,宿醉的不适感后知后觉地席卷而来,忍着太阳穴突突泛着的阵痛走出卧室,一眼便见到周卿檐在开放式厨房忙碌的背影。
但理性回笼后,他又开始担忧这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与自作多情。或许只是简容提起过?也或许是爸妈谈天时候说过?这些他都无从得知。
“没有。”周卿檐侧着头,漫不经心地搅动着碗里没见吃几口的杂粮粥,“就是扒拉着我衣服不放,说要和我一起睡。”
“我知道。”周卿檐往他对面,朝光照进来的方向而坐,“昨晚不见你们吃什么,就光喝酒了。”
“我说了什么冒犯的话吗?还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周惟月有些忐忑地放下汤勺,玻璃与玻璃相碰撞发出清脆的锒铛响。
周卿檐兀地就想起他家里缺乏什么了。
都说万物临春复苏,可世间情爱,从来不论四季阴晴。
“抱歉啊哥,昨天给您添麻烦了。”他是真饿了,捧起醒酒汤咕咚咕咚地一饮而尽,周卿檐还来不及反应,周惟月倒是猝不及防地和碗底下的汤姆猫头打了个照面——但直觉告诉他还是装作视若无睹地无视掉最好。
周卿檐震了下身子,迟疑地转过身,嗔了周惟月一眼:“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啊。”
他抬眸,隔着自己与周惟月的眼镜镜片去回望彼此的目光,后者目光清澄明澈,说谎和隐瞒的不安在他眼底无迹可寻。可见他是真的,对昨夜的一言一行没有任何印象,甚至感到茫然。周卿檐一时之间有种说不出的怅然,堵在胸口,或许他昨夜就应该勇敢点,赌一把周惟月是酒后吐真言的那种人,势在必行地问他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去过的地方,还记得那么清楚。
周卿檐纳闷地睨了它一眼,“啪”地一声关上了阳台门。
话说出口,他自己都耐不住地笑了声。
第28章 回家
暗恋就是独自一人的孤灯影展,与帷幕外盛世狂欢无关,你无心的一眼如纵火三千里山川荒漠,随口的一言如教义里亘古长明的不老典故,而我是那其中芸芸众生,是你永远的信徒。又或者周卿檐觉得暗恋更像是,你随手赠与我一支玫瑰,我怀抱着它度过了一个酸败长夏,哪怕它凋萎、锈蚀、腐败。
周惟月“哦”了声,把拖鞋踩得“啪嗒啪嗒”响,由近到远,然后周卿檐听见了厕所门关上的声音。他往豆芽菜汤里撒了一小撮盐,试了一口确定咸淡正好后,电锅也正好响起粥煲好了的提示音。一个人吃饭的时候省得洗太多碗,这会儿要用上,才忽觉平日里用的碗盘不太够。周卿檐踩着小凳子,凑上嵌在墙壁的置物柜,好不容易翻出了两个画着简笔儿童画的碗,一个是呆愣愣的汤姆猫,一个贼兮兮的杰瑞鼠。乍一看,还颇像情侣碗,就是不晓得周惟月会不会在心里暗想他哥真是童心未泯就是了。
他心情好像不错,边搅动着汤勺边哼着王菲的《匆匆那年》,有些荒腔走板,但周惟月还是听出来了。他慢条斯理地走过去,手肘抵上吧台桌子撑着脑袋,听了好一会儿,等副歌落下了帷幕,他才开口唤道:“哥。”
半晌后他还来不及掏手机,周惟月便先行一步洗刷完毕,从卧室走了出来。他换下了闷了一宿的衬衫,身上是和周卿檐如出一辙的青柠味沐浴乳的香气,稍长长了的头发洗过,湿嗒嗒地贴在脑门,他脖子上挂着毛巾,迫不及待地坐到了餐桌前,“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