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狐狸怎么方才还恹恹的,这出去打了一盆子水就跟打了鸡血一般!
他微微沉寂了片刻,忽然凉凉笑问:“姑娘这般猖狂,就不怕爷杀了你么?”
他的脾气,是谁都清楚的!
他这一问,澹台凰手上动作一停,凤眸中的神色也冷凝了几分,冷声道:“你若能下手,杀了便杀了!你只在你挥剑的时候,记得你面前的zhè gè 人,是愿意将性命,和自己的一切都交托给你的人,便足够了!”
没有什么,会比他更重要!选择逃婚来营救王兄,也并不是因为她觉得王兄对自己来说比他更重要,而是因为事分轻重缓急,婚事可以延期,但是王兄的性命不能延期!
她这般一说,原是冰冷的语调,竟然将他不豫的心抚平,又堪堪捂热,暖和了几分。
看他终于是老实了,澹台凰也算是终于给他擦拭干净了,一伸手,一副理所当然而又大刺刺的mó yàng 开口:“药呢?”
“呵……”他低笑了一声,倒也不再矫情了,老老实实的将药交了出去。
澹台凰低着头,一点一点十分小心的涂抹,然后又很冷肃的嘱咐道:“这几日你要小心一些,这背后的上看起来厉害的很,最好是不要出去骑马了,好好在屋里养着!”
她这般jiāo dài ,太子爷趴着,没答话,像是在细细思索着什么。
如墨的发丝散在肩头,像是上好的绸缎,又有几缕垂在优雅的颊边,轮廓美极,映着他思索的侧颜,竟美的有几分不真实。
果然,男人认真的时候,是最迷人的!虽然不晓得他是在认真思索什么,但是澹台凰已然痴呆……
等她fǎn yīng 过来的时候,便听见“啪嗒”一声,她的鼻血很不给面子滴上了床榻……
“……”仰头捂鼻!顺便开口脚边,“你不要太过介怀,一切都是因为今天下红雨,zhè gè 帐篷顶似乎有点漏雨,那完全不是鼻血什么的!也绝对不是因为看男人看痴迷的yuán gù !”
“hē hē ……”他轻笑了起来,却徒然问了一句,“看楚玉璃的时候,你也会留鼻血么?”
“呃,你这是吃醋吗?这是在为我吃醋吗?”澹台凰一手捂着奔腾的鼻血,飞快的凑到他跟前开口,如果是在为她吃醋,这所谓失忆的事情,也很有可能……
“不!”一句话,击碎了她所有的幻想,“爷只是跟楚玉璃不对盘而已!”
澹台凰沮丧的地下头:“哦!”了一声,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有下人来送饭,太子爷正在“失忆”之中,也不能再厚着脸皮叫她喂自己吃饭,只能自己悲催的端着碗,在澹台凰看得十分痴迷加哈喇子横流的眼神zhù shì 下,将饭吃了。
心中也开始深深的后悔自己的重大“失策”!早知道“失忆”之后,什么都要自己做,既不能将她抱过来亲密一番,又不能堂而皇之的要求给补上洞房花烛夜,还不能让她喂自己吃饭!
所有的夫妻情趣什么都没有了!生气!
太子爷很郁闷,以至于那张美过万里河山的容颜之上,也满是黑沉沉的气息。偏生的又是自己自作自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失忆了,这女人一点他想象的kuì jiù 到死的情绪都没有就算了,还越发猖狂!真是岂有此理!
这样想着,他碗里的鱼都被戳了一个稀巴烂,筷子放下,冷冷哼了一声!扭过头,一扯被子,睡觉!
算起来也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现下也困的紧。
澹台凰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不知道是在跟谁生气,还愤怒的戳烂了一条好好的鱼,最后翻了身置气一样的睡觉去,登时有点发愣,什么节奏这是?他老人家又是哪里不好了?
暗处的夜鹰也十分无语的咳嗽了一声,抬头望天!他觉得吧,太子妃是个奇葩,在看见爷“失忆”之后,那个fǎn yīng 完全和正常人不一样,kuì jiù 之下居然更加猖狂!他更大逆不道的觉得吧,爷明明挺冷冽挺毒辣挺正常的一个人,怎么到了太子妃的跟前就变成了这样子!就跟个小孩子似的!
于是,他在心中总结了一条十分不科学的爱情哲学:爱情使凶悍的女人变得更加猖狂,使出色的男人令人不忍直视!
好在爷还没有跟老主子似的对人唯唯诺诺,甚至动辄跪搓衣板。并且在太子妃面前,还有着作为男人的尊严,不然……他都不敢看了!
就在太子爷莫名其妙的置气之间,下人已经来将所有的东西全部收拾好,拿了出去。
澹台凰昨日一夜的厮杀,虽然昏迷了半日,经受了君惊澜这么一个“失忆”的打击,登时也困得厉害,趴在他床边便睡着了。
虚幻之中,一场梦境。
缘起缘灭,竟像是一面镜子,轻轻的摔到地上,碎了。
就如同那人,在山岚之巅回眸而笑,薄凉的唇吐出两个字“忘了!”
一滴清泪,于梦境之中,从眼角滑落。而那兀自生着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