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没了孤也很难受,你不在长信殿里好好养身子等着孤出来,却来紫烟殿里胡闹做什么?!难道你现在来害阿敏,你的孩子就能回来吗?!”太子怒道。
左姝娴本是做戏而为,现在却是实打实地又一次心寒:“太子爷您口口声声说‘你的孩子’,是,这是臣妾的孩子,可是这难道这不也是您的孩子吗?!为什么,为什么她的孩子有危险时,您就能不顾皇上的旨意离开别苑来护着她,而那一夜您却不能开一下门,让臣妾进去呢?!那刺客离门还有那么远,那么远啊!”
太子脸色青黑地看着左姝娴,他的情绪也十分复杂,最后却只道:“你既然晓得顾在别苑,父皇让我不能出来,又为何不安安分分地,偏要惹出这么多事情来?!”
左姝娴幽然道:“太子爷,今日不是钱敏走,便是臣妾走……若太子您还念着一丝情分,便让她打了那孩子!若不然……臣妾此生也不愿再见您了,只求您让臣妾离开算了!”
太子一愣,没料到左姝娴会说出这种话,此时却有一日走入寝房内,厉声道:“那你就走吧!”
却是姗姗来迟的皇后。
左姝娴与太子还有钱良娣同时看向门口,皇后确然是久病初愈,脸色也并不是很好,只是此刻她面无表情,胸膛却起伏的十分厉害,显然极其生气。
太子道:“母后……”
左姝娴和钱良娣也尴尬地行了个礼。
皇后看了一眼钱良娣,道:“你还有身孕,平身吧。至于你……”
皇后走到左姝娴面前,忽然狠狠扇了左姝娴一个巴掌!
左姝娴被扇蒙了,呆呆地看着皇后,皇后眯着眼睛道:“你太让本宫失望了!当初你还算识大体,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你到底在想什么?!连太子的孩子也敢害……你可知你将来是要做本宫位置的人,你知道何为母仪天下吗?!若按照你这臭脾性,宫内这其他王爷公主,本宫也应该一个个害死算了?!”
左姝娴这时候本该垂头不语或者乖乖认错了,然而她却依然倔强地道:“不……您没有失去过孩子啊!可我不一样啊!”
皇后气的发抖:“真是不知所谓!如此脾性将来如何能掌管后宫……好啊,你不是说干脆让你走么?前朝也不是没有过太子废妻的事情,但大闵开朝以来,倒是没有先例。你便当这个先例吧!”
太子一惊,道:“母后……”
他看了一眼左姝娴,颇有些暗示她的意思在——皇后眼下显然在气头上,但左姝娴只消好好认个错,这事情还是很有挽回余地的。
然而左姝娴却像是疯了一般道:“您何必拿这个吓唬我?!我早已心灰意冷,便是当真被休了也无所谓!”
太子道:“阿娴!”
皇后冷声道:“好!这是你自己说的!太子,你快回别苑,不要让人发现你来了这儿,废妻之事就由本宫禀报皇上。”
太子道:“母后……”
“此女非但不能助你,如此脾性只能害你!”太后道。
太子看了一眼皇后,又看了一眼左姝娴,最终只安抚似的拍了拍钱良娣的手背,而后便甩袖离了寝宫。
他便是如此轻易地接受了这个决定,左姝娴冷笑了三声,跌坐在地,皇后看着她,摇了摇头,让手下将左姝娴扶着出了紫烟殿,并名言她绝不能再踏入紫烟殿一步。
吩咐完之后,皇后便离开了,看样子是直接要去找皇上。
左姝娴坐在长信殿内,雀儿在一旁哭的极为伤心,左姝娴只道:“哭什么呢?有什么好哭的……也罢,以后本宫走了,你在宫里少不得要被人欺负,我给你留些小钱,你伺候本宫三年,也算尽心尽力……到时候自己寻个其他的位置,也就是了。”
雀儿只啼哭道:“娘娘您又是何必啊……”
“是啊……何必呢……”左姝娴闭上眼睛,只觉得这三年都如梦一样,转瞬,即逝。
***
太子废妻的事情很快传到了每个人耳中,事实上,皇上听到左姝娴逼钱良娣打胎之时亦十分震惊,皇后又哭着说了一堆左姝娴的不好,而因为左姝娴遇刺是自己没让左姝娴进御书房,故而皇上自己本身对左姝娴也有些愧疚,有些尴尬。
位高权重之人,是很怕心存怨怼的人在身侧的,尤其是晓得左姝娴此女如此心狠手辣,竟可以带着麝香上门逼人打胎,皇上没有太多犹豫便同意了太子废妻的事情。
好在左姝静是怀王妃,左文道与左浩宇亦有官职在身,故而左姝娴没有落得留在掖庭的局面,只被遣回了娘家。
此时左文道已外出回来,晓得此事自然万分震惊,温巧佳更是哭成了泪人——她不明白,自家女儿怎的如此倒霉,孩子没了,还被废妻,当真不可思议!
左姝娴此时却什么也不能说,只隐晦地告诉温巧佳,被废妻也有自己的意愿在,温巧佳自然是不信的,然而此时蒋钦的事情还未定案,左姝娴只能依照约定,什么也不说。
而左姝娴回了左家之后,怀王那边也终于有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