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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很少见皇上这样发火,何况现在还是在清净殿内,她连忙也站了起来,一边伸手替皇上抚背顺气,道:“皇上,怎么了?”
且,这两人都不在自己的住所之内,而是在楠州边上一个不知名的小屋子里,那屋子是个废宅,没有主人,不知道付志伟和宗德阳半夜去那儿做什么,且两人没有带过多守卫,只各自带了三四名亲兵,那三四名亲兵也一同被诛杀。
左姝静想了想,道:“刚刚皇上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怎么了?”
左姝静意外得了皇上的褒奖,也一点不开心,只说了句“皇上谬赞了”,便又低声哭着,全然没看见身边怀王的眼神——这人怎么这样,在太后棺材前,还要拿太后赐婚的事情来说事儿!她明明晓得,她明明晓得……
左姝静也记挂着怀王,只能点头道:“嗯。”
她真心实意地哭,左姝娴倒来阴阳怪气地说她哭的好,以为她听不出这其中的嘲讽意味么?!她现在本就烦着……
左姝娴和皇后说了两句话,两人神色都有些难看,皇后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左姝娴也想走,但看见左姝静站在那儿,想了想便先走过来,道:“阿静,你刚刚哭的很好,只是在宫内,有时候锋芒不必太露。”
皇后和诸位妃嫔都有些错愕,左姝静则更加错愕,她从手帕里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皇上——您就让怀王留下来,让臣妾跟他说几句话啊!!!
于是众人都渐渐听到低低的啜泣声,大家有些讶异地偷偷朝着声音来处投去视线,便见怀王妃哭的梨花带雨,满脸通红,好不悲切。
她裴冬净时,身边没一个真正体己的人,当左姝静时,又藏了一堆秘密,现在说也无法说清楚,她这两辈子也算是老老实实做人了,这到底是造的哪门子孽?!
两个将军,第二日便要讨伐威州了,
左姝静这一哭,便很有点停不下来的意思,她以前当裴冬净的时候,也极少哭,哭起来就不得了,入宫后唯一一次落泪便是在晓得自己哥哥和高宗死讯的时候,那一次哭着哭着就停不下来,还是因为怀王出现,才勉强止住的。
“嗯,很好。”左姝静点了点头。
左姝静埋头痛哭,根本没注意周围光景,忽然被皇上点名,她吓了一跳,茫然地抬头,半响,道:“回,回皇上,臣妾只是想到,臣妾与王爷的婚事,是太后亲自下旨赐的,人说成亲对女子而言便是第二次生活,故而对臣妾而言,太后的大恩大德,实在难以忘怀。臣妾却连太后也没能见上一面,太后便被奸人所害了,臣妾,臣妾心里实在难受……”
左姝静茫然道:“不是据说这一次必胜无疑么?”
怀王皱眉看了她一眼,继续跟着皇上走了,左姝静刚刚追上去的行为已经惹起太子平王还有下人的侧目,她不便再追,只能站在原地望着怀王的背影。
皇上面色铁青,道:“太子,怀王,平王,你们三人立刻跟朕来书房!王谦,你把几位尚书全部给朕叫来!”
左姝静心急如焚,也由珠儿扶着站了起来,她匆匆追到怀王身边,却只能低声道:“王爷,臣妾之前说的话绝非虚言……虞大人可以证明!”
左姝娴是见过自己妹妹哭的,但也没见过她这样的哭,当即有些被吓到,而再看左姝静身边的怀王,双眼微红,看着棺木,也分明是十分悲伤的样子……
左姝娴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皇上当即怒道:“什么?!”
付志伟宗德阳率领两万大军去夺回三州,刚到楠州和楠州刺史秦伟汇合的当夜,付志伟和宗德阳竟然离奇被杀害!
她一边说一边忍着哭声,双眼通红,看起来真是十分可怜,皇上听了,也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道:“你有这份心思,倒也是个好孩子。”
左姝娴脸色变了变,但大概也是不想和她闹得不愉快,道:“倒也是,阿静从小心思就是最善良的……阿姐问你,你在怀王府,一切都可还好?”
众人心思莫测,大殿内一时间十分安静,直到此时忽然外边进来了一个内监,小声在王谦的耳边说了些什么,王谦脸色微变,又低声禀报了皇上。
左姝娴摇摇头:“我也不晓得……你现在横竖没事,跟我一同在宫内走走吧。”
然而怀王太子平王三人立刻应了,跟着皇上走出了清净殿,左姝静看的清清楚楚,怀王走出清净殿之后,还深深地回头,看了清净殿一眼。
左姝静心里晓得,裴冬净身死这件事,左姝娴必然也是知道的,对她也更加没有好脸色,但还是勉强应了句:“阿姐,我是真的心里难受。”
就连皇上也瞧见了左姝静的样子,惊讶之余,慢慢地由内监总管王谦扶着站了起来,看着左姝静:“怀王妃为何哭的这么伤心?若朕没记错,你甚至都没和太后见过面。”
众人一时间都有些疑惑——这两口子怎么就跟太后感情这么深啊?!
左姝娴皱眉道:“我也不晓得,但既然喊了三位皇子去,指不定是和战事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