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建光想笑,可边上吴家亲戚却没人有笑得意思,相反还一个个瞪大眼,专心致志的看着,仿佛新闻内容远比新人好看似的。
弘老也给他礼物了?吴飞脸上的喜色都快要堆不下了,招呼郑芳芳过来,两人小心的展开条幅——“琴瑟和谐,百年好合
这就是新郎官的哥哥?听到边上人小声的议论,卢建光不免多看了几眼,很年轻嘛,怎么会是市长呢。
这都快12点了,怎么吴越还没到家?吴庆荣不时抬起手腕看表。
吴越发了话,那就照办了。吴庆荣点点头,指着吴飞,“你也别瞎忙乎了,和芳芳站到门口去迎一迎客人。我去看看鞭炮烟花弄好了没有。”
一千的红包在平亭地区来说不算是多,看到底下有人没啥反应,吴飞回转身指着大屏幕上的怀老,“这个红包是怀老送的——”
“呀!”底下惊讶声一片,声音响的连吴飞后面的话也没人听清楚。
司仪看看大屏幕,再看看吴越,明白了,拿起话筒,“诸位亲友,这是新郎官的哥哥,他刚从新闻里下来呢。尽管不远千里而来,但是迟到了,总该有个表示吧,我们请他罚一杯怎么样啊?”
小舞台上高潮还在继续,吴越从包里拿出一个条幅,“这是弘老写的,送你们。打开看看吧。”
吴家一方的亲戚是不敢造次的,郑家亲戚却鼓噪起来,“好!罚一杯不够,要连罚三杯。”
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后,喜宴拉开了帷幕。
喜宴是12点08分正式开始的,要你定发,算是讨个吉利。
吴庆荣不大会讲话,郑老实夫妇对着底下这么多人有话也讲不出,还是万桂枝大方些,接过话筒讲了几句。
怀老还想起了他?这个红包可要供着当个传家宝的。吴飞喜滋滋的接了。
不是开玩笑,也不是拿错了光盘?司仪努力从吴飞脸上寻找异样,可吴飞一脸平静,最后司仪放弃了,管他呢,拿钱的是老大。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谁会跟钱过不去。
吴越举起手,“可以,我认罚。不过罚酒之前,我要讲几句话。”
一对新人穿着婚纱,踏上红地毯,在两旁亲友的注视下穿过鲜花搭成的甬道,登上小舞台,接受双方父母的祝福,可此时小舞台的电视墙里却播放着新闻。这是一种怎样的审美观?司仪的目光从电视机屏幕上移开,投向一旁的吴飞,等着他说搞错了这句话。
“下面请新郎、新娘的父母讲话。”放这种东西,居然没人表示异议?司仪也好生不解,不过大家接受就好,他也不用解释了。
“好,下面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的新人喝交杯酒。”司仪继续煽动着气氛。
司仪赶紧递过话筒,吴越没顾上接,从随身带着的包里,取出一个大红包,“小飞,芳芳,这是我干爸给你们的喜钱。老人家的一点心意,你们拿着。”
“吴飞。”
卢建光彻底成了木鸡,刚才司仪的话已经重重刺激了他,搀扶怀老出场的年轻人竟然就是新郎官的哥哥,现在怀老还亲自送了个大红包,这更让他陷入了呆滞。
“蛮好,蛮好。对了,画面进行到这个时候,你给我定格。”吴飞按了遥控器,屏幕上出现了吴越搀扶怀老的画面。
“伯父,我还真不知道。姐姐没提起过,姐夫也没说,我跟我姐夫也只有见过几次面呢。”
怪,真是怪。卢建光摇摇头,自顾自点上烟抽了起来。
“不好意思,来晚了一点。”吴越一面朝亲友们点头示意,一面向吴飞伸手,“祝福你们啊。”
“爸,哥刚才打电话过来,说飞机降落出了点小问题,耽搁了时间,他让我们先开始。”吴飞走过来说。
“新郎官,收了红包不能藏着,打开看看,有多少?”郑家亲戚凑趣的嚷起来。
吴飞小心翼翼打开红包,抽出一点,数了数,“一千块!”
交杯酒喝完,下面就是大吃特吃了,司仪刚想宣布仪式结束,就看到一位器宇轩昂的年轻人快步走过来。
“小康,你姐夫的哥哥在龙城当市长的事,你咋不告诉我?”卢建光责怪道。
起前一切很顺利,就连卢建光也挑不出毛病,可电视墙里出现的画面,让他差点笑出声来,这家人真是怪胎,结个婚整出个华夏新闻联播,啥也别放光放个音乐也比这强呀。
吴飞?卢建光懊恼的拍了拍大腿,想不到龙城市长吴越是这家人的儿子。吴越的名字如雷贯耳呀,江南官场的宠儿,原省长张中山的女婿。那怪这家人不把他这个副市长当干部了。他前面说的话听在人家耳朵里岂不是滑稽的要笑死人?
好一会回过神,卢建光问边上坐着的郑康,“小康,你姐夫叫啥名字?”
丢脸丢到姥姥家了,卢建光暗自叹气,只盼着自己的说的话不要传进吴越的耳朵。当然走他是舍不得的,如果能趁这个机会和吴越熟悉一下,对他绝没有坏处,至于人家给不给这个脸,反正只要他脸皮厚一点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