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两辆黑色豪华轿缓缓的停在大堤上,几个人钻出轿车,沿着刚清理出来的通道,蹑手蹑脚的冲田文建走来。人群霎时间恢复了平静,因为几个债主的到来,把他们一下子拉回了现实。
田文建无法讲下去了,雷鸣一样的掌声和欢呼声淹没了他。山呼海啸般的喧腾声在江北回荡,足足持续了近十分钟。
韩国人还要搞分段再下水对接,他们直接整体出船,不用船台不用对接,连龙门吊和塔吊都省了,需要时直接租用汽车吊,照样能造万吨轮。低技术含量的散货船不在话下,甚至就这么建造高附加值的液化气船。”
说技术,我们的确没法跟人比,但这样的事情不仅仅发生在韩国。东浙沿海那些雨后春笋般的民营造船厂,人家早就开始用平地起船法了。对他们来说,有个水泥船台已经很不错了,大部分则直接在沙滩上起千吨级以上的船。”
田文建乐了,忍不住地笑问道:“我都穷成这样了,有什么生意好谈的?”
田文建可不想他们影响到职工的情绪,立即让罗秋生招呼大伙继续干,自己则若无其事的迎了上去。
“安不安全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他们一条船的造价就近亿,而且还出口。也没你们所需要的什么abs、bv、cv等船级社认证。”
田文建暗叹了一口气,环视着众人,意味深长地说道:“我之所以说这些,就是想告诉大家,只要我们有信心、有决心,那龙江造船厂就有希望。船坞、船台、舾装码头咱们有,岸外50米水深18-20米,建造20万吨以下货轮的自然条件,咱们也有。
新华机电设备公司总经理杨风如,一边殷勤的敬上了根香烟,
现在的造船业是饿得饿死,撑得撑死!龙江造船厂接单比登天还难,而那些效益好的造船厂,持有的订单都快排到3年后去了。
小,从6000吨降到1000吨,再从1000吨降到200百吨,跟那些家庭作坊没什么区别!”
通达五金商行的邱经理,回头看了看工人们,随即凑到他耳边,笑眯眯的说道:“田***,陆总真没跟您开玩笑,我们是带着诚意来的。”
什么都没有,人家能造万吨巨轮。自己什么都有,却从未造过一艘万吨级的海轮!甚至连高吨位的滚装船都没造过,更别提什么耙吸式工程挖泥船、自航半潜船、海洋科考船等特种船、高附加值船了。
接订单哪有这么容易啊?
众人一片哗然,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毕竟对于他们这些习惯于什么都有的国有企业职工来说,平地上起船就像造航空母舰那么地不可思议。
吴总工程师懵了,愣了好一会,才支支吾吾地问道:“这……这……这安全和质量上有保证吗?”
看着刘工那副匪夷所思的样子,田文建冷笑着说道:“是不是以为人家只能造小型机械,出口一些鞋子和玩具?我很负责任的告诉你,这些都是老黄历了!说句不夸张的话,那些沙滩船厂的老板,不造艘万吨轮都不好意思出门跟人打招呼。
“田……田……田,田***,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找个清静点的地方谈谈。”
这个头一开,众人的心思顿时活络了起来。有的说改装船台,有的说扩建船坞,争先恐后的发表意见。
陆国平一愣,随即呵呵笑道:“田***,您猜错了,我们今天是想来跟您谈笔生意,而不是您想象中的讨债。”
吴华彬沉思了片刻,突然走到田文建身边,紧抓着他胳膊,信誓旦旦地说道:“咱们的船坞稍改装一下,就可以建造15000吨和12000吨箱船。田***,只要你能接到订单,那我们就能给您把船造出来!”
田文建顿了顿之后,不无嘲讽地继续说道:“他们甚至都没有设计部门,所有的设计由设计公司或关系船厂担任。另外探伤、检测也一样,都是从外面请人租设备。除了几台焊机和切割机外,他们可以说是一无所有。”
只要大家能齐心合力,渡过眼前这个难关,那我们就能抽出身来,好好研究一下船厂该往哪个方向发展。总而言之,活人绝不会被尿憋死,有这么好的条件,有这么好的工人,我就不相信永远都接不到订单!”
“陆总、邱总,你们几位怎么要出现就一起出现,连讨债都组团啊?”
“只要有订单,我们也能造!”一个三十多岁的职工喊了一句,看他那副厚厚的眼镜,就知道是一个技术人员。
陶工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指着4号船台,咬牙切齿地说道:“模块建造、分段检验、平地对接、场地合拢、船台舾装、气囊下水,我们也行!”
看着众人面面相窥,瞪目结舌的样子,田文建跳下卷扬机,走到人群中间,指着刚清理出一半的船坞,继续说道:“总以为造大船都要有船台、船坞、塔吊、龙门。可据我所知,在金融危机以前,大船订单满天飞的时候,韩国人搞出了新花样,平地起船不用船台,节省时间来钱还快,不过对技术要求也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