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跟我抱怨的工夫,他跟劳动部多沟通一下,比什么都强,”陈主任在郭科长面前,并不掩饰他的情绪,“天南落实劳动合同,关国税总局鸟事?”
“好像快了,”郭建阳点点头,犹豫一下之后,他低声发话,“本来是要杜书记题词的,不过后来……还是部长题的词。”
他心里五味杂陈,但是陈太忠心里也不是很舒坦,一些止不住的唏嘘涌上心头,严自励这是……鬓角都白了啊,想一想当年蒙老大身边那个意气风发的秘书,他真的很难将两个印象重合到一起——这家伙还不到四十的吧?
不多时,他就拿了几张报纸过来,除了日报还有青年报什么的,陈主任拿着报纸细细看了半天,发现上面“文明办”的字样出现得频率极高,而且一再强调是文明办牵头。
钱诚打心眼里,也是想扛过这一道,但是理想和现实的差距实在太大,就算是要扛,他觉得也要把自己的处境说出去——起码得让相关的人知道,他顶了多大的雷。
2826章整顿不易(下)
“啧,”陈太忠遗憾地嘬一下牙花子,老潘当时亲自表示,要请杜毅题词的,眼下看来,杜老板对文明办的成见也是根深蒂固了。
“这分寸也太没头没脑了,”陈太忠不满意地哼一声,“那家伙只说个国税总局,连人名都不敢点出来,这点胆子……也指望别人帮他?”
这绝对算不上一个好消息,而且连建阳这种小科长都感觉得到里面不对劲儿,那些在宣教部呆得太久的老人们,还品不出来?
这是大实话,落实劳动法之后,五险一金个人所得税什么的,影响不了国税多少,就以很抵触劳动法的余仁来做例子,就算他不满意天南的政策,将资产转移到外省,但是理论上,他该交给国税的钱还是要交的——当然,仅仅也是理论上。
算了,也不是多大一点事儿,下一刻,他就按下了这份遗憾,反正这样的书,杜毅题词是正常的,潘剑屏题词也是正常的——机关里面这种小磕碰,也太常见了。
于是他马上请示大老板蔺富贵,蔺厅长轻飘飘地扔下两句话,“我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国税总局也能指导咱劳动厅的工作了,这落实劳动法的发起者,也不是咱劳动厅一家。”
陈太忠也很享受自己的通讯员的这份惊讶,交待完这件事之后,他又想起了一件事,“对了,那个《贪腐官员访谈录》,样书出来没有?”
“哈,”陈太忠听得也笑了起来,东施效颦说的就是这种现象了,不过他能理解劳动厅卖弄的心思,“回头钱诚再来电话,告诉他我在北京见了劳动部的常务副朱立升,朱部长很肯定咱省劳动厅的成绩,与其邀请兄弟单位,不如邀请领导下来视察。”
“嘿,他们是想邀请其他省份劳动厅的人过来,推广一下经验,”郭建阳笑了起来,看起来是觉得很好玩,“哈哈,结果消息传到上面去了。”
“哦,”郭建阳讶异地张大嘴巴,下一刻就抓起笔来,在本子上记了起来,心说领导就是牛逼啊,部长副部长之类的,名字随便就从嘴里冒出来了,而且还都是见过的。
他才待开口再说话,李云彤敲门进来了,她今天
于是他满意地点点头,“这蔺富贵倒是不错,知道不吃独食……这咱省党报肯定了的,国税总局也敢歪嘴?”
陈太忠先是微微诧异一下,接着就不屑地哼一声,这种事情他实在太明白了,要说一年以前他可能还摸不清里面的门路,但是现在则不同了。
从责权归属上讲,劳动厅真的没必要在乎国税总局,不过怎么说呢,还是那句话,“省厅下来的狗,也比市局的人强”,就别说是来自北京的电话了。
你这真的是活该,陈太忠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不过他才走进办公室,一个消息就立刻让他心情变得糟糕了起来:下午的时候,国税总局有人打电话给劳动厅,说你们这个只顾抓劳动法,不顾地方经济发展的行为,是不好的,是短视的!
牢骚发完之后,他沉吟好一阵,才又问一句,“最近劳动厅搞的这个规范劳动合同,效果怎么样?”
以说这边缘,也未必就边缘了,一时间,他心里的感觉,真的是不好形容。
“他也是希望您关注一下,”郭建阳笑着回答,“他只给办公室来了电话,没直接跟您联系,看来也知道分寸。”
不过,这也是官场中的常态了,心境影响状态,他一路感慨着回了文明办,直到走上楼梯的时候,才猛然警醒:当初我要是被这货收拾了,现在感慨我的人,可就是他了……没准啊,还伴随着嘲笑什么的。
这可是来自中央的声音,劳动厅的钱诚钱厅长最近顶了不少大企业,将劳动法贯彻下去的决心也很大,但是猛地接到来自国务院直属机构的电话,禁不住还是有点……尿道括约肌痉挛。
“挺好的,日报上都报道过,”郭建阳点点头,“那时候您在北京,天南日报专门去劳动厅做了采访,还有下面各地市的劳动局去厅里学习,现在应该已经铺下去了……我去给您找报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