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局长没中了莫言术,说话自然是没问题的,但是,他真的不敢说,这个后果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科级干部能承受的,于是只能低下头,默默地看着脚面。
“你……”石局长直涨得面色通红,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他久在基层,不讲理的事情不知道遇到过多少,但是一个处级干部这么公然拍桌子骂娘的场面,他还是第一次碰到。
“看把你美得,”陈太忠哼一声,原本他就见不得这种仗势欺人的主儿,而且他还有心杀鸡儆猴,说不得努一努嘴,“拿不出钱啊?让范晓军来领人吧,你给他打电话,就说是我陈太忠说的,他不来领人,你就在凤凰看守所呆着吧。”
五十万的入场费,他们是交得起的——但是,这钱交出去,一旦中标拿不出钱,五十万就有打水漂的可能了,这个险,一般人就不敢冒了,要不说西李村临时搞的这个入场费,真的很有道理,人民群众的智慧,真的不能低估。
的面子都不好用!”陈太忠本来不想多事,可是见到这帮空手套白狼的主儿居然这么牛气,禁不住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们今天是来投标的吗?”
“啥意思?把你的一千两百万拿出来,亮一亮,”陈太忠冷哼一声,“都说了拿现金来,你两个肩膀扛个脑袋过来,就要投标……脑袋那么值钱,你以为你是兵马俑啊?”
“可是我啥也没干呀,”这位觉得自己冤枉到不行,于是一摊手,他跟范省长的关系也扯淡得很,要不然这消息早就众所周知了,他都根本用不着来投标,“无非就是过来转一转,投标不投标,这还两说呢。”
“合着你知道我姓陈啊?我还以为,你觉得我姓孙呢,”陈太忠笑眯眯地一拍桌子,“处级干部说话,你个小屁科级干部插毛的嘴……阴平的处级干部死完了?轮到你蹦出来了?”
“老石,石局长,”陈太忠这下不干了,他侧头看一眼煤管局长,笑眯眯地发问了,“打扰一下,您知道我姓啥不?”
“我们不来投标,是来赏雪的?”这边眼见又冒出来一位,这心里的委屈就大了去啦,“你这么说,是个啥意思?”
2818村级拍卖(下)
可是再生气,那也是白搭,就是陈太忠那句话,在场的干部里,陈某人最大,一旁的宋区长都只是个副处——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我说就不是这个理儿,”陈太忠冷笑一声,狠狠地一拍桌子,“他今天要是没带钱来,你们也不打算再追究了是吧?老李……我怎么没看出来,你就是这么一个尿性?”
“你怎么知道我没带钱呢?”素波人不干了,“我带钱了,谁说我没带。”
“你带尼玛的**毛了!”李村长一拍桌子,脏话出口,农民们的眼光或者闭塞一点,但是智商还是没问题的,“你就带了领导的指示来了,你现在拿出一千二百万来,这个矿,老子给你了……陈主任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老李……人家可能是没了解清楚情况,”一边的煤管局局长发话了,事情,大家都明明白白地看在眼里,这确实是一帮空手套白狼的主儿,但是这些人敢来,也是有仗恃的,这不,眼下就有人在一边帮腔了?“撵走就完了嘛。”
“我什么我?”陈太忠冷冷地看着他,好半天才微微一笑,“姓石的,有胆子,你再说一个字儿出来,我掉头就走……你告诉我,敢不敢?”
“我们不投标了,现在就走,行不行?”来的这帮人,还真是打算吃霸王餐的,他们倒是带了八百多万过来,想着如果中标,剩下的钱缓一缓再交——反正有范晓军的面子在那儿呢不是?
什么叫体制的魅力?这就是了,这一刻,陈太忠只觉得全身上下是说不出的舒爽,他恃强凌弱的时候多了,但是只靠着组织的力量,就让一个小有办法的家伙,连抵抗之心都生不出来,这种感觉真的让人迷恋——大权在握一言以决生死的感觉。
“给我拦住人,”李村长狠狠一拍桌子,他也反应过来了,只要抓了这些人的现行,不管捅到天上去,这些人没带钱来,这是实情,这就是天大的理,至于说这些人可能是带了钱来——这可能吗?“这是帮骗子。”
“你没钱进来转个什么
“先看一看,他们带了多少钱,”下一刻,他随手一摆,“要是真带了一千二百万,咱不能按诈骗来算,我这人是讲理的,来,把你的钱拿出来,给大家看一看。”
“陈主任你这么说,是啥意思?”李村长这脸上也挂不住了,登时就是一沉,“你当我吃他的好处了?”
“陈主任,您这不是开玩笑吗?”县区的煤管局局长,顶天就是个正科,撇开五毒书记的名头不谈,他也不敢跟一个正处呲牙不是?于是他陪着笑脸,“我就是想帮着把这个投标会搞下去,办完美了。”
村干部就是这样,粗俗得紧,啥话都说在明处,陈主任跟村长们打交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根本不吃这一套,“你吃没吃好处我不说,趁他们没走,拦住了,查不到一千二百万的现金,你可以告他诈骗……我说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麻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