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连山就在他手心里比划。
他知道自己要死了,也许就在今晚,也许就在明天。
那天晚上他做了一个美梦。他梦见自己成为了迟家那位少爷,他教一个叫素和的又笨又倔的丫头学琴,那丫头总三心二意,时时偷看他,他故作不知,然后突然拷问她功课。
看她答不上来窘迫异常的样子,他就觉得异常有趣。
后来他和那个丫头成了婚,新婚之夜漫天的红,他谁也看不见,只想牵着她的手,一直走下去。
新婚之后三个月,她有了生孕,他预感是男孩子,而且是可爱的一对儿双胞胎,九月之后他才知道自己所猜不假......
好美的梦,他沉浸在梦里,再也不愿意醒来。
迟府披上缟素,安邑落了最后一场雪。
云萝落了胎,素和知道这一次又会有一场轰轰烈烈地争吵。她做好了准备,却被迟之言一个耳光扇失了言。
安邑还是那个安邑,但是总归是不一样了,素和开始向往永州,大概是府里的日子磋磨久了,永州的一切反而在她的脑海里清晰起来。
迟之言这人敏感得很,察觉之后又是一翻大闹,并再一次对她动了手。她看着曾经痴心爱恋的人,还有曾经交好的朋友云萝,忽然觉得累。
她自请去小佛堂,开始吃起斋饭念起了佛。
佛堂的日子清净,却仍旧戳了某些人的眼睛,素和将府库的钥匙给了云萝,搬出了迟府,回到罗敷河那条陋巷。
出了府她才知道原来楼白倾已经死了,就在初春时节,正二十五岁的年纪。
哦,他死了啊,素和当时就是这般想法,这人世更加无趣了。所以当有人半夜潜进她的小院试图谋害她的时候,她并没有挣扎。
河水很凉,推她下去的人手掌很软,身上一股梨花香,是云萝身上的味道。
“为什么要杀我?”
话没说出口她已经明白了。云萝爱两样东西,一样是楼白倾,他死了,她的爱情死了;她去爱她的荣华富贵,可是素和阻了她的路,所以她必须死。
“笃、笃、笃”
杨凌夷敲碎了一颗核桃丢进了嘴里,见莫忘瞪他,他无辜道:“干嘛?我只是吃颗核桃,你要吗?”
莫忘收起冥珠,起身下楼。
外面夜市未散,到处都是烟火气,莫忘在人群里四处眺望,忽然觉得孤独。这时一个带着黑脸面具的人凑到她面前,朝着她做起鬼脸,不管她开心不开心,拉着她转身往一个耍杂技的地方跑。
莫忘看着他的背影,攥紧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