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理所当然地道:“反正没钱,住便宜的和住贵的结果都一样,为什么我还要去挑差的住?”
“你若仍是想在县衙当差,我也不为难你,大人那边我去同他说,他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我。”他说着压低了声音,叹息道:“发生了这些事情,我也想开了,只要你和阿瑜高高兴兴的,我就满足了。”
蓝瑾应了一声,又道:“爹,我想明日去一趟云州。我在云州有些朋友,让他们帮忙打听阿瑜的下落,应该能快些找到阿瑜。”他之前本就打算去云州,除了找阿瑜之外,还要去找沐景殊问个清楚明白,而且,只有找到沐景殊,才能打听到阿瑜的下落。
次日清晨,蓝瑾出门时,发现父亲不在,便没同父亲告别,让人准备了马匹,打算去云州。不料他才出县城,便在官道上被人拦住了。
白衣男子立即缩回手,道:“你要是能拿出钱来,我就还你。若是没钱,我们昨晚的房费可没法付了,我要的可是这家店里最贵的两间房。”
蓝瑾看疯子一样看着他:“你……你没钱还敢住这么贵的客栈?”
蓝瑾伸手便去抢:“你怎么可以乱拿别人的东西?快还给我。”
蓝瑾正在为家里的事难受,被他拖到石狮后,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道:“怎么了?”
蓝瑾这才发现自己带错了路,忙道:“不好意思,走错了……”说着,转身便往另外一个方向拐去。
“好。”蓝瑾端着药碗跟着他爹走到院中的石桌旁坐下。
蓝瑾郑重地点点头。
“哦……”蓝瑾应了一声,拿起汤一口气喝了个干净。这汤里的药味有些浓,却带着独特的香味,并不算难喝。他抹了抹嘴巴,抬头见他爹微皱着眉,好像心事重重,不禁道:“爹,你怎么了?”
凌暄道:“我那一千两还没开动,就被他讹去了。”
“你想清楚了?”
蓝越叹了口气,道:“没什么,只是有些担心阿瑜。”
白衣男子顿时笑了起来:“我果然没有看走眼,你真是个有钱人。”
蓝瑾早在回来的路上便将蓝瑜的情况告诉他了,但派去打听消息的人还没有回信。蓝瑾自己心里也十分担心,听到父亲的话,不禁也苦了脸。
蓝瑾接过汤碗,笑了笑:“谢谢爹。”
蓝瑾一愣:“我……”
蓝瑾听得心里一抖,紧张地看着他,低唤道:“爹……”
蓝瑾鼻子一酸,不忍再让父亲失望,便道:“爹,我不去当差了,我去接管家里生意。”
白衣男子坐到桌旁,摆弄着手里的玉,却没有要还给他的打算,只是悠悠道:“你一看就是富家少爷,命一定值不少钱吧?我昨着,将汤递了过去。
蓝越笑了笑,道:“好,过些时日你便同我一起去外面看看。”
蓝越道:“家里的事你当真不想接手么?”
蓝瑾见那人走进沐府大门,不禁有些奇怪。此时的沐府早已被烧成废墟,怎么还有人进去?看那人的背影,似乎有些眼熟。他低声问道:“你认得那人?”
蓝越看他一眼,道:“既然睡不着,陪我到院中坐坐吧。”
蓝瑾点头,他家是洛川县的首富,整个洛川县的大米都是经由蓝家收购贩卖,这里只要有米铺,他就能去领银子。
蓝越沉默了半晌,才道:“好。”又道,“既然明日要出门,就早些去休息吧。”
“咦?”凌暄看着眼前一片废墟,不禁好奇道:“这……这是你家?”
蓝瑾不禁噗哧一声笑出来,他原本还为自己被讹了银子愤愤不平,没想到这个讹人的竟也会被讹,真是
半空悬着一轮弯月,银白的月光落在蓝越身上,将他生着皱纹的面孔衬得越发苍老。蓝瑾看着他爹,心里忽然难受起来。他父亲向来威严,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渐渐苍老了?
“你有办法?”
蓝瑾道:“你看起来出身比我好多了。”连挑房间都要挑最贵的,可见平日里是十分奢侈的。“把我的玉还给我吧。”
蓝瑾顿时有一种无力感,他以前一直觉得他弟弟蓝瑾已经够令人震惊了,眼前这人,简直可以列入他遇到的最古怪人里头。他伸出手去,道:“把玉还给我,房费我来想办法。”
“凌暄?”蓝瑾看着拦在马前的白衣男子,不由得皱了皱眉,怎么才几着,一边胡乱想着,不知不觉,竟带着凌暄走到那幢被烧成废墟的宅院前。
父子两同时沉默了,片刻之后,蓝越忽然开口道:“阿瑾,我年纪大了……”
凌暄狠狠地瞪着那个走向沐府大门口过来的人,恨恨地道:“又是他!那个扫把星。”
凌暄跟在他身后,满腹好奇,正想问清楚,却忽然看到不远处街角处走来一个人,他立即浑身一震,一把扯过蓝瑾,道:“快躲起来。”说着,左看右看,将蓝瑾拉到一旁的一模大树后躲起来。
蓝越见他发愣,便道:“发什么呆?这汤要趁热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