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他有点尴尬,“我不是故意的。”
“找个地方坐。”龙大师再度发话。
山下的村民说他是以制作木偶为生,但依他看,这根本是不可能的。谁会要这些同真人大小,让人一看就汗毛直竖的人偶?他不像是手工艺者,倒像是摆弄鬼魂和幽灵的巫师!
龙大师轻微地摇摇头,苦涩的一笑,“那是不可能的。我说过,我并
这么想着,他就用手电去照龙大师的身体,见他正坐在土炕的一隅,身体完全被中式的服装包裹起来,只剩下一双枯瘦的手和一个满头白发的脑袋露在外面。地上,映着他的小黑影子。
一瞬间,万里还以为龙大师看得见自己探头探脑的小鬼样子,尴尬地咳了一声,急忙收回手电,让光柱照射到屋顶上。
“现在明白我为什么不点灯了?我并不是木偶,只因为我不需要。”龙大师说,“假如你看清楚我了,请把手电从我的脸上移开可好?”
龙大师又长叹了口气,神情上全是落寞与无奈,答非所问地道,“只差一个月,就这三十天而已,却功亏一篑!劫数,真是劫数!”
样漆黑一片,龙大师也没有要开灯的意思,但万里还是凭借手电的光芒看清了小石屋内的情况。小屋比大屋小得多,不足六平米,一个北方农村常见的土炕占了房间的一半,两件简单的家具和一些行李――小炕桌、小木箱和被褥摆放在炕的一侧,除此之外,房间内就只剩下一个木架子,上面整齐地放着一些雕刻用工具。
但是,当手电筒的强光照射到他的脸上时,他的眼睛没有任何反应,还是半睁着,眼珠动也不动!
万里没说话。他能感觉到老人身上微弱的热气和呼吸,地上还有影子,不会是鬼魂,只是他在悔恨之中这么说罢了。不过,这位著名的风水师确实与他想像中不同,没有那种‘天机不可泄露’的高深莫测之感,反而有些直率、咄咄逼人。
万里一时有些疑虑。
“真的――就要化解了这件事吗?是不是可以把他们重新关进去,继续镇满这一个月?”
“我怕您再给我来点什么考验。”万里实话实说,“找到这里来,我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再受不起意外了。”
这老人家也真是的,明明小石屋有门,偏偏要他从大石屋拐进来,明明是第二次试探他,看他会不会被那诡异的场景吓翻在地。
小石屋里并没有凳子、椅子之类的东西,万里只好依言坐到了炕边。
“不管您现在怎么样,无论如何您要帮我们这一次。”万里诚恳地说。
“不是。那个所谓的龙大师,在十年前发生那件事时,就已经死了。你现在看到的,不过是个鬼魂而已。”龙大师叹了口气。
“你并不信任我?”龙大师打断万里的话,意指他坐得离自己比较远。
“不是?!”万里差点没跳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没有人类的正常反应?
这间石屋没有那股阴冷潮湿之气了,而是弥漫木头的清香味!
万里知道,如果他找不到龙大师,阮瞻也会动手的,就算胜算不大也是一样。阮瞻面对的可是一百七十三个怨灵。这些怨灵的怨气极深,却又长年被压制住,此番放出来,能力自然不能小觑。可是,能制服他们的机会也是稍纵即逝的,因此依阮瞻骨子里那股悍勇、刚硬之气,一定会奋力一搏,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机会也是一样。
“我是瞎的。”龙大师干瘪的嘴唇动了一下,回答万里心中的疑问。
万里轻轻松了口气,还真怕又遇到什么意外。对于能和他交流的,无论是人是鬼,他都不怕,但现在情况紧急,他怕的是再绕圈子了。
他上山前曾经和阮瞻联系过,阮瞻说他已经恢复功力了,而现在新镇中的情况不宜再拖,所以他准备行动。他希望万里能找到龙大师,因为他需要设计建造这塔的人在镇外配合他。
不是他又掉进了什么陷阱吧?目前这种危机四伏的状况,他不得不小心一点!
这个瘦小的老人真的是龙大师吗?为什么他生活得这么寒酸和窘迫,这和他想像得大不相同,这样的世外高人,就算不是道骨仙风,至少也应该是潇洒不羁的模样,为什么他感觉龙大师就像个阴魂一样?不仅如此,他的行为也十分诡异,一个名气如此之大,地位如此之高的风水师不去研究周易、八卦什么的,却去雕刻木偶,而且手工还非常差!
新镇和旧镇的情况变化万端,时机随时可能出现,所以他们无法约定动手的时间,但万里很希望可以在他这一方提前准备好,然后等在新镇外,等阮瞻的信号一到,他就可以出手,不必让阮瞻发出信号后却等不到援兵。
“你一定奇怪我为什么会如此生活,为什么会雕刻那些木偶,为什么像个幽灵一样躲在最阴暗处,为什么我的眼睛是瞎的,因为你在向知情人打听我时,一定知道我没有任何残疾,你甚至我怀疑我是不是你口中的‘龙大师’。那么我告诉你,我不是。”
“龙大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