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是信鸽。”宿欢轻笑了声,倒也有耐心与他解释,“是宿家驯养的鸟儿,颇通灵性。每呼之即至,或令其投人传信亦可。”
“便是因着我鞭长不及,方才想劳烦似锦帮我看顾着些。”宿欢以指为梳,为他柔柔理着鸦发,“不似他们不知变通,我只盼你愿意与我递些消息就好。”
林似锦将下颌搁在她肩上,有些发困,“怎么说?”
宿欢当即推开他啐了一口,“呸!”
一如……
“哦?”宿欢低头看他,弯着含情目,勾着唇角,语气戏谑,“那似锦倒是与我说说是哪里坏?”
“若是车马兼程……”宿欢细细算了下,答道,“廿六日足矣。”
“不要。”他拖长着尾音,用那把清澈又柔和的少年音与宿欢撒着娇,“再让我抱一会儿嘛~”
林似锦甚为好哄,抑或他本也不在意那位情郎,顺着宿欢的话也笑,“可惜唯被家主占了去。”
他闻言后啧了一声,“家主真是好生薄情。”
“真是坏人。”林似锦这么抱怨着,看着她时却还是眉眼温软,又轻轻低低的与她说,“分明清楚我不会忘,还要故意生气让我来哄……坏死了……”
“话都被你说了。”宿欢先是笑,再眉梢轻挑,看着他佯怒道,“好不是、歹也不是,还想我怎样?”
“留只传信鸟与你,若京都里有甚么事儿,你传信给我就好。”懒懒散散的同他解释着,宿欢指尖倏地顿住,随即低低笑出了声,“……呀。”
他先懵后愣,沉默半晌,哀怨又无奈的看着宿欢,说了她一句,“……坏人。”
“北地郡多县积雨,洛水大溢。”宿欢倒也不避讳,温声答着他,“赈灾运粮、安抚民心的事儿总要有人去做。”
轻咳一声,他挪开眸子转而问道,“你离开这么久,京都里又该如何是好?”
宿欢又怎会看不出来,便问她,“似锦想知道甚?”
此番话了,又提起另一件来。
“你们还得运粮食,那得多久才能到那儿?”
虽南朝民风开放,甚于女子若有机缘亦可为官,但男女有别,终究还是不同的。按理说,此回怎么着也不该、或说轮不到宿欢领旨前去。
惹得宿欢忍俊不禁。
一如她知晓林似锦不过是说说罢了。如今他对宿欢正是情浓的时候,这两月连想她都怕是要连夜不歇,又怎会忘了她。
“……宿欢啊。”他轻轻皱着眉,语气复杂,“我们认识还没两个月呢,你该问我会不会忘了你。”
“哈哈哈别生我气嘛~”他再抱住宿欢,乌眸里含着笑,没个正经样子在她颈间乱蹭,与她讨饶认错,“是我不好不对,你别气~”
“那人的模样我都快记不清了,若非碰见你,也想不起这物什不是。”她有些好笑的瞧着林似锦,含情目里笑意流转,惑了他的心神,“似锦可是不知自个儿这身皮囊,教多少小娘子都魂牵梦萦?”
宿欢说,“似锦想知道甚?”
“那他现如今身在何处?”
怀里?起开。”
“早便寻不到人了,至今约有……”宿欢细细想了少顷,“约有五年多了罢。”
“约有两千余里之遥。”
“您记得这么清楚啊……”他略微眯起眸子,“没去找过?”
听他这么说,宿欢不禁忍不住低笑,“似锦还会想我不成?”
“我不注意将净手忘了。”宿欢笑得蔫儿坏,更将手递到他面前,问着,“不若你闻闻,我方才揩得可算干净?”
“……没有。”再度软软倚在她身上,林似锦问她,“北地郡离京都有多远啊?”
笑闹后林似锦却也没在意这些,思索少顷后,将她此前的话应了下来,“飞鸽传书啊……会不会被哪个猎户射下来?”
他望了眼簪子,再转眸去看宿欢,“那是您的哪位情郎送的?”
这面温存过良久之后,林似锦问她,“晚上用膳的时候听你提及那些……“
“嗯?”他抬首看去,“怎么了?”
宿欢便由他去了。
她的唇瓣被林似锦吮吻得嫣红,如今讲话间略微开合,更教人难以忘却那香软馥郁的唇舌。
虽说与她胡闹着,却也知晓她不曾真的气恼。
林似锦愣了愣,“来回就得两个月啊,好久……”
两人这面讲妥了,林似锦转眸看了眼桌面上搁着的银簪,不知该如何出口相问。
“我找他作甚。”低声笑开后,宿欢眉眼间尽是风流轻佻,兼并在他唇上轻啄一下,弯眸道,“世上好容貌的郎君指不胜屈,知情知趣儿的更是不知凡几,既他不辞而别,我又何必牵肠挂肚的念着他。”
“你要去?”他直起身看着宿欢,眉头一皱,“怎么是你去赈灾?朝廷里那么多人都是吃干饭的?”
她眉梢轻挑,轻飘飘的朝林似锦瞥去一眼,“怎的,我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