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带着姚佳期玩去了哪里,等了半天还不见回来。姚佳音被陆沉盯得如坐针毡,干脆也起身走动。
外面的雨丝虽然细小,可若毫无遮挡走一阵,也会浸湿衣裳。姚佳音摸到已经被打湿的额发,只得走到一旁的花架底下。
陆沉见她抱臂似是有些冷得发抖,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罩了过去。
“不用——”
听到姚佳音脱口而出的拒绝,陆沉也没停下动作,而是有些强硬地将外袍给她裹了上去。
姚佳音抓着外面月白的衣料,上面还残留着陆沉外暖的体温,在微凉的雨中,透着一种安逸。
姚佳音皱着眉,心里一团乱麻,偏生陆沉还淡淡笑着说:“说不是被我感动了?那要不要以身相许?”
姚佳音听着他的话,着实有些无奈。她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自己哪里被他看上了。她又时常听刘氏说起他在江南一带的名声,觉得像他这样颇受女子追捧的人,必然见过许多美色,岂会为她停留下来。
是以陆沉的步步迈进,反让她觉得这就是一个骗局。新鲜过后,再不一样的风景还不是趋于平庸?就像她爹一样,貌美如花的小妾一个接一个找,到最后念着口中春花秋月,却连对方的样貌都想不起来。
姚佳音兀自想了半天,越发觉得自己跟陆沉亘着一道鸿沟,根本无法跨越。
之前走了一路,姚佳音现下正是疲累,连带着心里也涌着倦意,她低声道:“我们家的情况,想必二爷也是知晓的。我只想带着妹妹平平安安过日子,不招谁也不惹谁,二爷的人生中也不会缺我一个,实在不必如此费心。”
“那我说,就缺一个你呢。”
姚佳音对上陆沉的幽暗的眼神,低下头咬住了唇:“我并不适合二爷。”
“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适不适合。”陆沉的话里没有丝毫疑问,只是平静地陈述着,让姚佳音一时都没话可说。
陆沉偏头,看见她拢着自己的外袍,缩着手像一只取暖的小松鼠,楚楚可怜又自然地充满防备,心底不禁又柔化了几分。
“这世上的人百样,有好有坏,有深情有寡意,难道就因为未来不可预估就放弃追寻一切可能?你想要的平安常乐,也许我能给你呢?”
姚佳音的心跳略微一乱,摇着头还是没敢去看陆沉。
陆沉叹了一声,伸手摘了一朵花架上垂下来的紫色花朵,别在了她的鬓边,“将来的样子谁都难说,你只要用心去判断总会知道。反正我未娶你未嫁,机会和变数都是一样多,不是么。”
姚佳音抚着鬓边的花朵,沉默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