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在乎白晋,可究竟是哪一种在乎,她分不清楚,也从来不愿去区分清楚。
会是她最不想要的那种么?也是他最想要的那种?
书桌干净整洁,是他一贯的作风,仰头看着最上面那个带密码锁的抽屉,秋童心犹豫了一下,终是起身站到凳子上,慢慢输入自己的生日。
白晋的别墅里,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是她不能碰的,就连这个抽屉的密码,她也一直都知道。
但她从没看过里面有什么,因为一点都不好奇。那时候她以为,白晋什么都会告诉她,如果连她都不愿告诉的,她便也就不问。
“嘀”的一声,密码锁解开,她缓缓拉开抽屉,首先看到的就是好几个白色药瓶,瓶子上写的全是英文,但她还是很轻易就能看懂。
这好像是……治失眠的药?
很多年前他确实是失眠过,但后来经过心理医生的治疗,已经全都好了,应该不需要再吃药了,可这些药瓶上的生产日期,全是半年前,甚至有个瓶子里已经只剩一粒药,那就说明是他现在还在吃的。
他的病其实还没好么?或者是复发了?所以那次她带慕宜年去见心理医生时,才会碰巧遇到他?她当时怀疑过,也担忧过,但他没主动说,她也什么都没问。
取出手机拍了张照片,秋童心给方经纶发了过去。他是心理医生,对这种药应该会很熟悉。
药瓶下方是一些大小不一的文件,最上面那张硬硬的纸是折起来的,秋童心随手打开,发现是一页荣誉证书。
授予白晋同志S市“遗体捐献优秀志愿者”荣誉称号。
这两行字,让秋童心不由得愣住,他去申请了遗体捐赠么?怎么从来都没跟她说过?
一种不祥的预感猛然间涌上心头,秋童心把下面的文件也抽了出来,打开一看,入目便是“捐赠遗嘱”四个大字。
确认了立遗嘱人为白晋,身份证号也是他的,秋童心登时觉得后背一凉。
他还那么年轻,怎么会早早地立下遗嘱?一个正常的,想好好活着的人,会在三十岁不到的年纪,立遗嘱吗?
而且,上面清晰地写着,他去世后名下所有财产捐给慈善机构。
既然是这样,那么,之前她所认为的一切,应该都是错的。
一个会立遗嘱把自己辛苦所赚的所有资产捐给慈善机构的人,会想方设法不择手段去夺取白家的财产么?
206咫尺之间
方经纶的消息回过来时,秋童心正在去程大夫家的路上。
“这种药在国内一直被禁止使用,除了安眠,还会麻痹神经,一次性食入两克能致死,长期服用容易上瘾,性质与毒品有些类似,如果你或身边的朋友有失眠问题,最好到医院看医生,千万别再服用这类药物。”
看到这样的消息,她更觉心里慌得厉害,直接一脚油门踩到底,用最快的速度赶了过去。
程大夫在家,但白晋没在这里。
按他的说法,从那天秋童心拖着慕宜年过来,刚好在这里遇到白晋开始,白晋就再也没来过了。
“程大夫,老白他……其实一直都没好吗?您不是早就帮他治好病了?”
程大夫摇头:“心理医生要真能那么厉害,世上也就不会有这么多抑郁自杀的人了。”
“您知道他一直在服用这种药么?”
看到秋童心手机里的照片,程大夫蹙了蹙眉,叹息一声:“他这是失眠又严重了,除了这些药,没别的法子,这样下去不行啊。”
心里绷着的那根弦又猛然紧了些,秋童心脸色发白:“那您说……他会不会又想不开?”
程大夫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秋童心,笑着摇头:“有你在,不会。”
他似乎很是笃定:“他舍不得你。”
之前秋逸墨和高夏也是这样说的,很肯定白晋不会再去自杀。
本来秋童心也信,可这么几天都没有白晋的消息,又深知自己和白旸的事对他会是何种打击,尤其今天还在他家看到那堆东西,她便瞬间失去了信心。
程大夫笑笑:“我这个心理医生,确实治不好他的病,但你可以。他的那份仇恨,早在心里生了根,要去除谈合容易?可你的存在,多少为他抚平了一些,要不是因为你,他早就跟白家的人鱼死网破了,也不至于一直纠结犹豫到今天。所以,你努力吧,争取让他早点解脱出来。”
仇恨?鱼死网破?
小时候遭受了那么多虐待,白晋恨白家的人她完全理解,可鱼死网破又是什么意思?
“您是说,这些年他处心积虑做的那些事,不是为了争夺白家产业,而是……要不惜一切代价,彻底毁了白家?”
“他都已经活成那样了,要那些身外之物做什么?”
“那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至少在以前,她从来都是和他一条心的,哪怕他真要毁了白家,她也绝对还会站在他那边。
“他说,不想让你看到如此不堪的他,人呐,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