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余恬看到傅奕年的状态后,再一次庆幸自己的决定。
“我们就守在门外,如果发生什么不可控制的事情……”老陆rou疼的看了眼自己的手机。“妳直接把手机摔到地上,发出声音我们就立刻冲进去。”
余恬点点头。
然而当她踏进漆黑的屋内后,哪怕早有心理准备,还是花了好一会儿才适应。
出乎意料的是,房子里没有余恬想象中凌乱的样子,而是十分简洁,没有任何装潢的空间。
客厅里只有一具大沙发,傅奕年就倒在沙发上。
少年往常总是瞧的人心慌意乱的双目紧闭,右眼上,还缠着纱布。
余恬猫着脚步,小心翼翼的靠近对方。
这是她不曾见过的少年的另一面。
绷带缠绕的左手无力的放在腹部,像只倦极了,只恨不得能就此沉沉睡去的小狼。
余恬的心狠狠一跳。
她伸出手,想直接触摸少年苍白病态,刻满怠惰与疲惫的面容。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本来呼吸平缓的少年却在此时突然睁开了眼,同时伸出没有受伤的右手,Jing准的抓着少女纤细的皓腕。
五爪如钳,让猝不及防的余恬惊呼出声。
熟悉的气音,让傅奕年像被烫着一般,迅速的松开了手。
“恬恬?”
傅奕年方才半梦半醒间,又依稀见到了女人那张可怜可憎的脸孔,上头是自暴自弃的痛苦,与理直气壮的高傲交织而成的复杂表情。
傅奕年真想直接一巴掌呼过去,看能不能拍醒女人,或拍死自己得了。
可哪怕身处幻境中,也不代表他对现实的环境一无所知。
所以他接通了老陆的电话,说了两句后挂断。
接下来虽然意识仍旧昏昏沉沉,到底没有再晕过去。
有人进来,他知道。
有人靠近,他也知道。
起初还以为是老陆和黑子不死心又变着法子要来给自己送药换药,然而很快,傅奕年就发现了不对劲。
那不是老陆和黑子的脚步声。
为此,他屏住呼吸,等待来人动作,抢占先机。
然而傅奕年怎么样也没想到,对方会是余恬。
余恬揉着因为傅奕年用力一握而泛了圈红印子的皮肤,一双杏眸控诉般的瞪着因为惊讶而张大了嘴,也恢复几分人气的少年。
傅奕年想起身,却忽略了自己行动不便,又狼狈的跌回了沙发上。
在喜欢的人面前落了个如此难看的姿态,饶是傅奕年自认沉着,也不禁红了脸。
“恬恬……”
傅奕年可怜兮兮的唤了声。
余恬就站在一步外的距离,好整以暇的欣赏了会少年这平素不曾显露于人前的样子后,才上前。
她将挣扎着想再次起身的傅奕年给推回沙发上。
“恬恬,我没事……”
傅奕年的声音在余恬彷佛洞悉了一切的目光中逐渐消失。
余恬摇摇头,为他的倔强和口是心非,同时,她放下手中的篮子,将老陆和黑子给准备的药材一一拿了出来。
看到这里,傅奕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是老陆和黑子让妳来的?”
余恬没有回答,只是先找着电源,把屋子里的灯光全数打开。
许久不曾接触到光线的傅奕年觉得十分刺眼。
他先将眼睛闭起,待适应后才再次睁眼,这时,余恬已经拎着药布和药膏来到他身前,半蹲下来。
【如果有不舒服,要立刻喊出来,知道吗?】
余恬其实没有给人换药的经验。
更不要说是包扎了。
不过老陆说了,主要是让傅奕年的伤口透气,保持整洁清爽便可以,剩下的部分因为伤口都已经经过专业处理,并不碍事。
所以余恬在和傅奕年打好预防针后,便干脆的动作起来。
傅奕年也乖乖地任由余恬“折腾”。
眼睛的部分还好,余恬直接给换了片干净的纱布,然而身体的部分……
余恬不停在心里麻痹自己,现在的行为是在救人一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然而想归想,指尖的颤抖,仍泄露了她内心的紧张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