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两一组,规则简单,互相砸就可以了。桃殊先团了一把,直直地往身侧沈闻安的脑袋上用力扔去,“啪”的一声把他直接给砸懵了。沈闻安揉揉额头,眉宇间都是不解:“老婆,我俩是一队的呀。”“你活该。”桃殊摊开手,一脸坦然,“早上谁不等我就登机了。”沈闻安嘴巴张了半晌,最后还是咽了回去,嘟囔道:“真是个记仇的女人。”“你说什么?你想死——”桃殊怒斥的话还没说完,沈闻安又被一团更大的雪球砸中,这次直击另一侧额角,直接给他安排了一个对称组合拳。程思羽轻拍双手,对着桃殊努努嘴:“姐,给你报仇了。”“真是好姐妹儿。”站一边的舒知意用手背抵着嘴唇,极力地让自己不要笑出声音来,但还是被气急败坏的沈闻安发现。他毕竟不能对着三个女生出气,只能蹲下身用手拢起一个快有半张脸大的团块,抱在怀里对着江栩淮出声威胁。“我不能动你老婆,只能勉强动一下你了。”闻言,江栩淮没躲反倒是站在原地勾唇浅笑。“老婆”二字对他很受用,他模样懒散地抬抬下巴,示意随便。沈闻安还没出手,舒知意先一步把手里快融化的小雪球扔在他的手掌上,力度很小,像是棉花弹了一下。她唇角弧度轻微地扬起,语气轻快地说。“不要欺负他。”沈闻安愣了一下,喉间一哽,只能转身对着无辜的程颂逸开嗓:“就你了吧。”正在看戏的程颂逸木着脸,问:“关我屁事?”“单身狗还有资格问为什么?”程颂逸:“……”程思羽:“……”这句话同时伤害了两位单身狗。雪仗由此正式开战,四人你追我赶乱成一团。却忘了这边的两人。江栩淮很少能见到舒知意会在陌生人面前这样的放松,大多数时候她都很拘谨,像是有什么捆绑住了她。他的轻微诧异还是被舒知意余光捕捉到,她抬头对上了江栩淮的眼眸,莫名地感到放松,也自然地揭开她一直藏匿在心底的秘密。“我其实有点社交障碍。”舒知意口吻随意,笑了笑,“但我猜江老板你早就发现了吧。”江栩淮目光中噙着柔软,视线停留在前方打雪仗的几人,问:“对他们没有吗?”舒知意唇角的笑慢慢加深,她点点头。
“没有。”“因为他们是你的朋友。”社交障碍实际是来源于害怕。其实没有人会伤害她,但她总是不自觉地、发自内心地感到畏惧。畏惧其他人的眼光,畏惧外界的声音,畏惧跨过界线带来的不适。也很难产生信任这种情感。可江栩淮说只做她一个人的小狗,小狗只知道摇尾巴,从不懂背叛是什么。她想,这样的人是可以信任的。这样的人身边的所有都会让她觉得无比安全。舒知意实际上也在借着这话告诉江栩淮,她很信任他,她的隐晦会慢慢在他面前摊开。江栩淮怎么会听不懂呢,他眼眶募地有些发酸,低哑的声音从喉间溢出。“过来。”他伸开双臂,眼里只能看见小小的她,“我想抱你。”舒知意脚步很轻,走上前,直直地向他走去。她被他拥在怀里,扑面而来全是他的气息,隔着布料互相触碰彼此的温度。不再是噩梦醒来想寻求一个支点的拥抱。而是,清醒时分时明明很近的距离仍觉得思念的相拥。舒知意在温暖的空间里,垂下眼睫无声地默念。真好啊。冬日的拥抱真是浪漫。能一直和他拥抱就好了。远处奔过来的几道身影兀地打断了这个拥抱,桃殊掏出一个胶片机,她得意洋洋地说。“差点忘记了,我带了这个,我们一起合个影吧!”“这么美的雪,拍出来一定很好看。”沈闻安从她手里接过,调了个定时,放在远处的台阶上。然后他飞速地转身,边跑边大声喊话:“快快快,大家想一下姿势!”几人闻言都愣了一下,不知道该做什么动作比较自然。片刻后才慌乱地随便乱摆。荒芜的海岸前,聚着热闹的他们。桃殊斜着脑袋比一个常用的剪刀手,沈闻安勾着唇把她扛在肩头,程颂逸学着他的样子把妹妹程思羽公主抱,嘴里不住地念叨“小羽你真是越来越胖了。”右边的角落里,舒知意和江栩淮不急不忙地站定,他们想不出什么姿势,也不想做太过亲昵的举动。江栩淮只是伸手揽住女孩的肩膀,舒知意只是抬眼看向身边人的眉眼,两人同时轻笑,无声地看着对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