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孟,你的自行车学的怎么样了?”“还不够熟练,等我再学几天,就能骑着单车去上班了。”“是啊,还能省交通费呢。”孙nainai说。孟温棠没接话,她俯下身摸了摸小孩的头,一只手在包里掏了掏,掏出一颗糖,还是结账时候顺手拿的。“给你吃。”还是老样子,厨艺一点儿也没Jing进。依旧是简单的铁锅炖。超市晚上八点打折,孟温棠早就挤出经验,在满是白发的人群里,一头乌发尤其显眼。老大爷骂她:“怎么能跟老人抢呢,一点也不尊老爱幼。”“大爷。我饭都吃不饱了哪还记得尊老爱幼。”和他说话的功夫,孟温棠已经挤进人chao里,顺利抢到一颗半死不活的蔫白菜。孟温棠洗了洗冲了冲,将食材都扔进去一锅炖。吃完晚饭,她躺在客厅的小沙发上懒得动。无神地盯着天花板,想着明年一定要拿一笔钱出来买洗碗机。电脑还放在客厅,纷乱的消息随着电脑开机一并弹了出来,有来自公司同事的,也有她接的兼职。孟温棠回复完同事的消息,又接了几个兼职的单子,后台里ai和ps轮番上阵。狭小的出租房里,时间如流沙消逝,时钟转过几圈之后,孟温棠总算完成工作,速溶咖啡也已见底。终于有了闲下来的时间,而她已经像一具上好发条的小机器人,设置的时间到了,自动宕机。孟温棠嘴里叼着烟,拢着手点燃火。又将已经空了的烟盒捏扁,投了一个完美的三分球,垃圾完美进洞。她躺在沙发上抽烟。这就是孟温棠的人生,一眼看不见头,糜烂,腐朽,彻头彻尾的失败。拼了命的赚钱,却在工资刚到账的时刻,银行卡在手里没捂热,就像被风刮走一样,余额清零。她站在风里看天空,天上一张红色钞票都没有,都去哪里了呢?而同龄人在她这样的年纪,早就赚的盆满钵满,没赚到钱的也回了家乡接受父母的安排,结婚生子,拿着三千一个月的工资,过着按部就班的人生。家人何尝没催过她回去。而孟温棠只管打钱,像是自动忽略父亲发来的催她回家的消息。家,女孩一旦出了远门就没了家。“家”这个词汇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虫洞,只要她跑得慢一点,就能把她吸进去,吐出来连骨头渣都不剩。孟温棠刚学的抽烟,还为此买了一个很可爱的烟灰缸,小羊的形状,又胜在便宜结实。磕了好几次,连边角都没掉。桌上的手机不断振动,孟温棠以为又来了单子。解锁手机,才看到是高中同学在商定在哪聚会。荒废很久的微信群重新活跃起来,和她像是两个世界。这次孟温棠有了耐心滑动屏幕,将消息一条条看下去。徐闻柝要请客。
仅仅过了一天,他连吃饭的地方都订好了。世界大饭店,那个每次她坐公交车都会经过的地方。坐落于cbd商圈中心,进去吃饭的人非富即贵,来回都是商务轿车。甚至还有迎宾接应。哗啦一声,她的眼睛亮了一下,又很快熄灭。那是她永远都不会过上的生活,那就少看,免得心里不平衡。孟温棠起身,将窗户都打开,让烟尘散出去。郊外别墅灯火辉煌,徐闻柝停了车,从后备箱搬出自己的行李,还递给裴佳境一个黑色箱子。上头黑底白字印着几个字母。裴佳境一下就猜到这是前几个月和他打电话吐槽过的死活都抢不到的包。“谢谢闻柝哥,哥哥真好。”“有了包不认亲哥了是吧?”不知道什么时候裴止境出现在她身后,将坏话都听了去。没轻没重地捏了捏裴佳境的腮帮子,疼得她嗷嗷叫。“这是送给佳境的毕业礼物,你少吃醋了。”徐闻柝笑着说,一行人往别墅走去。厨师早就准备了饭菜。这是徐燕岚早年购置的房产,鲜少有人住,而她本人想等晚年退休了就搬过来住。正值暑假,又逢徐闻柝回国,他就要来别墅钥匙,打算暂住在这,好不容易大家能在国内聚一次,就安排了厨子来这做饭。徐闻柝到了家,脱下西装进厨房帮忙。将丰盛的晚餐都端上桌。裴氏兄妹都是北方人,长大了才出的国。杨雯曼自小就在国外长大,被国外的中餐馆荼毒已久。今晚做的菜都是关城本地菜,徐闻柝热情待客,想让他们都尝尝鲜。裴佳境先夹了一筷子,吃完以后赞不绝口。不知道有多好吃,好吃到能让她激动地竖起大拇指。“好吃,闻柝哥。”大家都被她的猴急样逗笑了。今晚谢尤今难得安静,忙着低头打字,和谁发着消息,直到妻子用筷子敲了把他的手。“在干嘛呢?”“在聊乐团下个月的巡演。”谢尤今收起手机,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剥了只虾放进杨雯曼的碗里。引起全桌唯一的单身女性的注意。“干嘛呢干嘛呢,公然秀恩爱。”裴佳境扮了个鬼脸。“那你让你哥和徐闻柝也找一个,这样就是三个人秀恩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