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点头,又听高寒的声音:“我只是想知道,沈首辅为什么会娶你。”白玉安觉得这个更加难说经过。她与沈珏的孽缘从国舅府就开始了,一直纠缠至今。她对沈珏的情绪异常,他的的确确帮了自己,可他在自己身上所做的事情,让她仍旧难以接受。她喜欢不上沈珏,也恨不起来他。往后两人不相见才是最好的。白玉安沉默了下,言语简短:“Yin差阳错,不说也罢。”高寒一听这话就知白玉安不愿说,又见她眉目低垂,脸庞迎着烛光,睡了这么些天,气色却没什么变化,只是稍微苍白了些。祁王叛变那日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沈首辅又是怎么救下玉安的。只是从萧时雨的口中听过一两句,沈首辅对白玉安十分上心,占有欲强到不许任何人靠近她。玉安为什么不愿嫁给沈首辅。京城里想要嫁进侯府的女子多的是,以沈首辅如今的地位,玉安嫁进去便是独一份的殊荣,还是她心里有了其他人,她才不愿。心头所想已脱口而出,高寒看着白玉安低问:“玉安为何不愿嫁给沈首辅?”白玉安没想到高寒问她这个。为何不愿。要是沈珏不在她的身上做那些事情,不事事强迫她,她可能会妥协,即便她不喜欢他,两人也能相安无事的过下去。只是现在的沈珏让她感到害怕。白玉安看向高寒:“高兄,这些事我不想再提起了。”“我与沈珏不是一路人,不可能在一起。”高寒的心头莫名松了一口气,又问:“那玉安心里可是有心怡之人?”白玉安一顿,笑了笑看向高寒:“高兄,往先你可没这么好奇的。”高寒看着白玉安脸上的笑意,笑了下低下头:“往先我也不知玉安是女子。”白玉安就凑近高寒笑:“高兄,你还将我当做男子就是。”“明日高兄为我拿一套男子衣裳来,我行路方便些。”依旧还是往日的味道,心头却比往日更加悸动,以至于脸颊上都热了起来。似是不想让白玉安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高寒低下头不去看白玉安的眼睛,尽管他知道,现在那双眸子,一定是倒映着烛火,亮晶晶的带着笑意。与往日一样。往日被压抑的心思破土而出,暗chao汹涌,让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他不敢妄自往前一步,又不甘心的留在原地。备受煎熬。
白玉安看高寒不说话,推了推高寒的手臂:“你怎么不说话?”高寒身子一僵,抬起脸笑了笑:“只是觉得玉安穿女子衣裙更合适。”白玉安转回眼神叹息:“太麻烦了。”那琥珀眼眸淡淡,说起话依旧漫不经心,模样倒映在高寒眼里,他笑着道:“好。” 你打算一个人走吗高寒的随从提着饭菜进来,四五个菜,摆了一桌。白玉安动了动筷子,吃了几口忽然看向高寒:“你怎么不用饭?”高寒看着白玉安慢条斯理用饭的模样,低声道:“我不饿。”白玉安在高寒面前一向自在,即便高寒知道了她是女子,她也知道她与高寒之间情谊未变。听罢她点头,一口一口吃,只觉得自己好似已经许久没有吃东西了,这才是人间的味道。用完饭外头天色已经蒙蒙亮,白玉安看向高寒:“高兄先回去歇歇吧。”高寒一丝困意也无,只是他看着白玉安眼里的疲惫,点点头:“我中午再来看你,再给你带一个丫头过来。”白玉安忙摆手:“不用不用,我呆不了两天的。”高寒默默看着白玉安:“你连头发也不会梳,衣裳穿起来都吃力,阿桃不在你身边,没人伺候你能习惯?”白玉安一愣,原来高寒都知道她这样笨。温温笑了下,白玉安低声道:“我身边的人少些才好,才不容易被人发现。”高寒看了眼人,有些不确定:“你自己真的能行?”白玉安点头:“梳头又不难。”高寒无言笑了下:“那好。”高寒一走,白玉安的肩膀便垮了,过去倒在床铺上蒙头就睡。睡到一半,白玉安忽然从床上坐起来,越想越不对,总觉得走的太容易了些。她从床上翻身起来,在院子里找了找,真在墙角找到了个梯子,便搬过去架在墙上就爬了上去。半身趴在院墙瓦檐上就往下看。外头的巷子状况尽收眼底,白玉安使劲往远处看,这处地方应该偏僻,来往的人少,她看了半天也没看到个可疑的人。又仰头往屋顶上看去,够着身子看不到最上面,但风声一阵阵掠过,一丝声响也没有。白玉安屏息不动,就看着屋顶不出声,就像是与暗处的人较劲,看谁先沉不住气。站在梯子上大半天,白玉安腿都软了,依旧没看到什么动静,倒是院子外面路过的婆子抬头奇怪的往白玉安身上看了一眼。白玉安察觉到连忙捂住脸,赶紧下了梯子。要是沈珏的人真的没看到她,自己刚才一上去不就是暴露了吗。猫着身子又去门缝上看,半天了也没个人,白玉安稍微放了心,想着自己都躺在棺材里了,除非沈珏打开看,不然可能发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