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赵琰与宁焕的第一次会面过去了半旬,朝廷正式下达了命他们去塞北慰军的敕令,封赵琰为虎贲军军祭酒,宁焕为虎贲军监军,虎贲军是晋国为哨兵专门设立的军团,军内所有成员都是哨兵,又由国师亲自敲定了一个黄道吉日,在京郊长亭送别他们启程。
赵琰深深地弯腰向他的老师
“宁校尉不也在我吃饭的时候偷听我们说话吗,向导与哨兵之间的吸引是天然的,又何必其克制呢?”赵琰看着对方的眼睛,那里还微微泛着些黄色,温和地说道。
孟锦彧终于从地上站起来了,“我现在觉得哨兵也挺可爱的了,彧哥现在还担心我吗?”赵琰问。孟锦彧笑得肚子一阵阵的疼,说话也下气不接上气,“这家伙看你看的眼神都直了,我还担心你做什么,我现在更担心他以后心甘情愿被你骗的连亵裤都不剩。”孟锦彧算的上是最了解赵琰的人了,如今看到哨兵不像传说中的凶恶,他相信凭赵琰的心智,这次塞北之行,即使会有波折,也会很快平复。
“哦?宁校尉还尾随我们,这我一开始可不知道。”赵琰笑了,大笑起来,与之前先前矜持疏远的微笑截然不同,一旁的孟锦彧更是捧着肚子,蹲在地上,笑得站不起来。宁焕见了,像是站在热锅上的蚂蚁,一刻也待不住了,甚至用上了部分兽型,嗖的一下窜上墙头,躲到自己家了。
滑,直直向下栽去。孟锦彧看到了,直接懵了,只得眼见着朋友坠下树去。
“向导家家的,没事爬什么树啊,难道是想偷窥我,你也不必这么着急嘛,过不了几天我们就会正式见面了,还会同行很长的路途,向导大人身体这么金贵,要是真的摔着了,我可没法向国师阁下交代。”说着,宁焕向旁边退了一步,错开了赵琰的拱手礼,“可不敢当!”他又说。
这下好了,暂时也不必担心去塞北的事情了,赵琰心想,在向下坠落的那一刹那紧紧闭上了双眼,准备迎接落地的剧痛,心想这次就算不受什么大伤,也多少要摔断腿。然而,预想中的疼痛迟迟没有到来,赵琰感觉到自己落入了一个坚实的怀抱,他的头枕在坚实的胸膛上,那胸膛紧绷着,赵琰能明显感受到对方的胸肌在随着呼吸上下起伏,他忍不住用脑袋蹭了蹭,睁开双眼,看清了救下自己的人。
“琰儿,从此一别,势必是要到塞北战火完全平息,大军班师回朝之日才能再见了,宁监军表面粗鲁不好接近,但却为人赤诚,是你打入哨兵军的依仗”,国师拉着赵琰的手,细细地嘱托,他又从随侍的童子中拿过两个匣子,一个是沉香木质的,另一个是铁质的,交到赵琰手上,“为师交给你两个匣子,这个木质的,装的是我多年来研究向哨关系所得心血结晶,以及你在精神疏导的时候要用到的物品;这个铁质的匣子,能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候提供帮助,不到万不得已,切不可贸然开启。”国师嘱咐完,看到宁焕在不远处驻马回首望着这边,拍了拍赵琰的肩膀,“好了,琰儿,你该启程了”,他说。
墙头那边的宁焕,凭借哨兵优越的听力,将二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收入耳朵,又羞又恼地跳了脚,却不禁想起了赵琰那双笑起来微微上挑,目光清亮的眼睛,抱着脑袋,蹲下身子嚎了一嗓子,这才平复下心情。
宁焕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这还是他第一次与向导在这么近的距离内对视,不由得错开赵琰的注视,却又看见了赵眼角的一颗小小红痣,感到更不自在了,挠了挠脸颊,梗着脖子说:“爷哪里被你吸引了,向导有啥好看的,只不过是因为好奇,我才跟着你们的!”
赵琰刚一睁开眼睛就被对方的眼睛吸引住了,那人的眼睛的颜色竟然是黄绿色,瞳仁缩得极小,赵琰用力眨了眨眼,却发现对方的眼睛已然变成了寻常的棕黑色,只是还隐隐透出些黄色,一时间他心思流转:刚刚从远处奔来,若凭寻常人的脚力根本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赶到,这人一定是一个哨兵,在赶来的途中稍微释放了原型,才以原型的一部分能力及时赶到,自己刚刚则是看到了他转换形态的过程,加之他的衣襟上有着烟花之地特有的脂粉香气,这人又出现在宁焕府邸附近,想必这人就是蜚声京城的宁焕了。
这时,赵琰已经走远了,他听见这一声嚎叫,勾起了唇角。
那个人见赵琰没有主动从他怀里出来的意思,反而还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一直盯着小爷干什么?怎么,你是摔傻了,还是看我长得好看,被迷住了?”,他咧开嘴笑了,露出一对尖尖的虎牙,这非但没给他增添一分凶恶之气,反而很好的中和掉了他身上的匪气,显得他有些可爱可亲起来。
赵琰见了,微微一哂,立马从他的怀里跳出来,“多谢宁校尉出手相助”,赵琰向宁焕拱手行礼。对方心脏猛地一跳,心想:奇怪,他怎的知道我就是宁焕,嬢嬢说的果然没错,向导都是阴险狡诈的人,就是十个自己也玩不过对方。
说时迟,那时快,早已在街角伫立观察很久了的一道身影几乎像一道闪电,迅速奔到树下,双腿分开,张开双臂,在赵琰将要接触到他的手臂的时候,膝盖微微下沉,稳稳接住了赵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