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伪君子真小人吗。”沈归砚忽然笑了,这一笑如朗月入怀,“不过我可以理解为,宝珠刚才是在吃醋了吗。”闻言,宝珠立马像被踩到了尾巴的猫炸毛起来,“吃什么醋,我就算是吃路边一只猫的醋都不会吃你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那天过后了很长一段时间,宝珠才发现往常一有空就黏在自己身边,像条小尾巴一样怎么赶都赶不走的人,她已经好久没有见到了。问起府中下人,他们都说在忙,但是在忙什么又都不说,还一副生怕她继续追问下去的模样。更过分的是说好会陪她的沈归砚忙得跟晚上的蝙蝠一样,白天不见人,晚上也不见人。晚上是回来了,不过都是在她睡着后偷偷回来的,这和没有回来又有什么区别啊。着实气人!冬儿的眼珠子一转,心里咯噔地冒出不好的预感,“小姐,郡马爷最近一直不回来,该不会是在外面有人了吧。”要知道郡马爷不但是大庆国历年来最年轻的状元,还出身于盛国公府,兼之又生了一副矜贵俊朗的好相貌,那能不迷得这里的大姑娘小媳妇七荤八素吗。“他敢,他要是敢背着本郡主在外面有人,看本郡主不把他的狗腿给打断,皮都剥了拿去窜风筝。”宝珠嘴上虽否认冬儿的话,仍是给自己留了个心眼子。更多的是,她的心里因为她的一句话,从而感到惶恐不安。好像一只在暴风天里放出去的纸鸢,身为持线人的你想控制住它,想要把它的线收回来,它却不受你的控制,而是由着狂风带着它忽高忽低。更因着冬儿今日说的那句话,往常天色一暗就早早睡下的宝珠此时不见一丝睡意,视线更是频频往门外望去,放在膝盖上的两只手因不安而蜷缩着。特别是今晚上,直到她睡着后他都仍然没有回来。唯独醒来后,枕边残留的余温似在提醒她,他昨晚上回来了,并没有在外面过夜。就连她的梳妆桌上,都放着一枝刚从树枝上折断,沾着晨露的桃花。自从和她成亲后,她的梳妆桌上永远都会有一枝开得最灿烂的花。她在想,她已经有多久没有看见他了,为什么之前不忙,或者说是之前在忙都能抽空来陪自己吃个饭的人,如今却是忙得连见上她一面的时间都没有了。吃完早饭后,闲着无事的宝珠决定到花园里溜圈,看一眼自己前些天种下的水仙花长出了花苞没有。她人刚来到后园,远远地就听见了有几个小丫鬟凑在一起嚼舌根。
“如果我是大人,我肯定也喜欢外面那位,小意温柔可人,还会红袖添香,最重要的是对我们这些当下人的宽容,我就不信你们和我不是一样的想法。”“嘘,你那么说就不怕夫人听见了。”小丫鬟满不在意,眼神倨傲又带着一丝鄙夷,“大人都不知道多少天没有回来了,就算夫人听见了又如何,不被爱的才是“好一个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宝珠简直是要被这个强盗逻辑给气笑了。哪怕被撞见了, 红杏依旧不甘示弱的梗起脖子,言辞凿凿,“奴婢说得又没有错, 不被爱的本来就是第三者,都知道当夫君的不喜欢自己, 喜欢的是别人, 为什么不能大度一点儿成全他们。”“哪怕你是郡主又如何, 爱情应该讲究先来后到。”宝珠见过不怕死的, 也见过胆大的, 但是像这种蠢得百里挑一的还是第一次见,团扇轻摇, 目露讥讽, “好啊,既然你那么大度,那你的夫君要娶别的女人,你是不是也应该大度一点自请下堂成全他们。”宝珠勾起嘲讽,“毕竟对你来说, 不被爱的才是小三,不是吗。”满嘴大道理的红杏却愣住,随后是暴怒,“他敢!”雪苹冷下脸,“这是谁买回来的丫鬟, 见到郡主不行礼就罢了,还敢扯一些歪门邪理到郡主面前乱舞,你们还不拉下去打二十大板后发卖勾栏。”“你敢!”红杏看着要上来按住她的婆子们, 虽是慌了,仍是不认为自己有错, “我可是柳夫人的人,你要是动了我,大人肯定不会放过你的。”“你看本郡主敢不敢。”宝珠抬起团扇勾起那张满不服气的小脸,扬手一个巴掌过去。沉下脸,冷眼扫过吓得浑身发抖的丫鬟们,“把府里的所有人都召过来,本郡主要让他们清楚,谁才是这座府邸真正的主人。”不过宝珠倒是对她口中的那位柳夫人挺感兴趣的,也不知道那位柳夫人是何方神圣,才教唆出了那么一条好狗。“去衙门吧。”艳丽的眉眼染上愠怒的宝珠踮起脚尖,折下了低矮处的一枝桃花。雪苹应声吩咐下去后,才问,“小姐,可要奴婢去查一下那位柳夫人是谁。”宝珠愣了一下,随后扔掉手中看腻了的桃花,眼里带着连她都没注意的嘲弄,“不了,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难道要我把人打杀了不成”冬儿抢先接了话,“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