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要提新任的维西尔塞内米哈与宫廷大总管泰甫,两个人都出声表达了自己对于国王这项举措的支持。“梅里特拉殿下是凯蒙帕拉国王神圣的妻子,是阿蒙-拉眷顾之人,我想不出除了她还有谁有资格与拉之子一起,参与到这场神圣的活动中来。你觉得呢,哈普塞内布?”大殿之上,塞内米哈的话让哈普塞内布气了个倒仰。“话可不能这么讲,国王与王后一同参与黄金巡游,这件事古之未有,更不成定例!我尊敬的陛下,您对王后的荣宠已极。可尘世之间的事情,过犹不及,难道你还想看到女王的例子重现在您的王庭之中吗?!”我有些吃惊,想不到哈普塞内布竟然会当着我的面,将这些话就这样大喇喇地说了出来。我有些不确定地看向图特摩斯,却见他的脸上没有出现丝毫的动摇之色。“女王怎么了?在女王统治的几十年间,两土地难道不是国家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吗?若是我的王后愿意与我分担治理国家的重责,我将感激不尽。”图特摩斯坐在黄金御座上的上半身向前探去,他目光炯炯地注视着下首站着的哈普塞内布。而后者在他的逼视之下,渐渐垂下了自己的头颅。我默默注视着场上发生的一切,知道图特摩斯如今地坚持,是在为我日后的监国铺垫道路。他希望在他远征之前,他手下的官员、祭司乃至于百姓们都能习惯了有王后参与的政治活动。“大祭司的担忧自有他的道理,不过哈普塞内布,你既然说国王与王后一同主持太阳船游行之事古之未有。可你看,我朝古之未有之事又岂止这一件呢?阿努比斯神的真身现于世,此事是否是古之未有?普通人可以凭借军功获得爵位,此事是否是古之未有?凯蒙帕拉国王凭一己之力,横扫迦南地区,此事是否是古之未有?既然古之未有之事发生的如此频繁,身为阿蒙-拉的大祭司,您是否有思考过,这是否是阿蒙-拉的隐喻呢?如今我与在座的诸位,都身处于一个古之未有的巨大变局之中,而你我所能做的,不过是顺应历史的chao流。不要做阻挡历史发展的蠢事,那无异于螳臂当车,最后粉碎的不会是历史的车轮,只会是你们自己与你们的家族。”我的话音落下,大殿之上,却仍是鸦雀无声。哈普塞内布目露惊惧之色地看着我,半晌后,我看到他微微欠身,向我行了一礼。
“尊敬的王后,我绝无冒犯您之意。可是,也请容我表达自己的疑惑。“哈普塞内布的态度恭敬了许多,在我的面前收起了他身为大祭司的傲慢。“除了您,无人聆听过阿蒙-拉的此番神谕,也无人见过阿蒙-拉与任何一种形式让祂的神迹显示在人间。这让我对于您所鼓励陛下采取的种种行为,不能不感到担忧。”“哈普塞内布!你怎么敢如此放肆!”还不待我有所反应,图特摩斯已经愤怒地拍案而起。哈普塞内布此举不仅仅是在质疑图特摩斯的所做的决策是否合理,而是在直指我的身份的正统性了。我拉住了图特摩斯,朝着他摇了摇头。且不论无形之中,我的到来除了受到神明的指引外实在难以解释。即便并非如此,我也早早就为眼前的这种情况做好了准备,脑海里无数遍的想过应对之策。原因无他,在图特摩斯与阿蒙神庙的祭司团体产生利益冲突时,我的存在与立场就会变得至关重要。我与图特摩斯站在一起,就会大大削弱阿蒙神祭司的对神明意志的解释权。在他们无法质疑国王出身的情况下,来历不明的我就成了他们首要的攻讦对象。“阿蒙-拉的旨意,莫非不是在场的诸位与天下百姓所有目共睹的?哈普塞内布,走出神庙去,好好看一看这人间。看一看这个古老地国度是否因为阿蒙-拉的意志而变得日渐兴盛!若是我们的举措没有得到祂的允许与祝福,两土地又怎能前所未有的焕发出这样的勃勃生机?”“哈普塞内布,来日方长,你又何必争这一时之利?”图特摩斯在此时忽然开了口,意味深长地看着哈普塞内布说道。哈普塞内布面色一怔,似乎思忖了片刻后,终于垂下了头,朝我欠身行了一礼。“请原谅我的冒昧,尊贵的梅里特拉王后。”“大家都是为了埃及,底比斯的王庭也绝不是一个会因言获罪的地方。请您,也请诸位大臣放心。”我笑着答复道,看得出来,哈普塞内布因为我的话,明显松了一口气。奥佩特节的巡游流程终于敲定了下来,不管是底比斯的王宫还是卡纳克神庙及卢克索神庙都围绕着新的章程忙碌了起来。为了保证游行的万无一失,底比斯三柱神的圣域因此暂时被封闭了起来。祭司们扫清了道路,又将阿蒙-拉与穆特女神和孔苏的金像搬出来认认真真的擦拭了一遍后,将它们一一装进了各自的镀金太阳船上。因为这是我参加的,不,或许是埃及历史上王后参加的第一次奥佩特节游行。我需要熟悉整个游行的路线以及阶段,能够参与到这个埃及法老时期,除了赛德节之外最盛大的节日,让我的心中无比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