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族皆诛。”无烬压低了声音:“今夜行刑。”段嘉诩闻言颔首,伸手去解衣上腰带。往常这个时候无烬都会自觉退开,但今日他却站在那,完全没有任何要离开的意思。段嘉诩挑眉,手上动作不停:“无烬这是要留下给我搓背?”见段嘉诩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无烬气得直接拽过他的手。“周不疑给你下蛊一事为何不告诉我?若不是我听长月说起,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我?”衣袖被无烬拽了下来,对此段嘉诩有些无奈。“哎,你这人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周不疑给我下的就是普通蛊虫,对日常生活没任何影响。”“普通蛊虫?子母蛊,母若死,子必亡,那叫普通蛊虫吗?”这一回无烬将段嘉诩整个揪了过来,贴着他的耳朵低声怒吼。“我问了南宫煜那玩意的解法,除了用母蛊将子蛊引出来外别无他法。日后若你与周不疑遇上,他发起癫来要跟你同归于尽,你就只能给他陪葬了,你知不知道?”“我听力好得很,你说话别那么大声……”段嘉诩拍了拍无烬手背示意他撒手:“我看现在发癫的不是周不疑,而是你。”“子母蛊,一命相连,我死了周不疑他也活不了,世人皆求生,没人会蠢到自己找死的。”拍开了无烬,段嘉诩趁他没反应过来前赶紧转移话题。“无烬,你老实跟我讲,你武力值跟长月相差很大吗?”段嘉诩的问题有些莫名其妙,无烬的注意力被他吸引过来的同时也被他给整懵了。“差不多啊。阿诩,你怎么突然这么问?”“我看你一连在他手上栽了两次……”“那是他黑心肝!他跟他那主子一个德性,都不是什么好鸟!”“哦。”段嘉诩思忖一下,了然地点了点头。段嘉诩的了然让无烬感谢有些不对劲。“你哦什么?”“不是武力值的问题,那就是脑子的问题。”“阿诩!”无烬咬牙低吼:“你可以怀疑我颜值,但不能怀疑我脑子!”见无烬被自己惹毛,段嘉诩忍不住抿唇笑了起来。他抬手撸了撸无烬有些炸毛的脑袋,跟他交代起了日后的事。“这段时间,我会暂住首辅府,你就别待这了,我有不少事得你帮忙在外头打点,你先去商行找陈叔……”段嘉诩低声交代几句,轻拍无烬肩膀催促他离开:“得了,没啥事了,你赶紧出去吧,别打扰我洗澡。”无烬听了吩咐离开,段嘉诩脱去衣衫进入浴桶。暖热随热水蔓延至四肢,洗去一身疲乏,段嘉诩轻呼一口气,闭上了眼。浴桶后纱帘微动,有道身影无声靠近,掀帘而入。
奉还“故意将人遣走是怕我对他不利?”林祁撩起热水撒落段嘉诩脖颈。浴桶中,段嘉诩闻声呼吸一滞。水里的手默默蜷起,他却没有睁眼。“躲在暗处瞧人沐浴,大人的癖好还真是奇特。”“对殿下,臣总是看不够的。”林祁手上动作很轻目光却极为放肆:“臣不光想看这水上光景,臣还想见那水下光景。”自从跟段嘉诩将话挑明林祁就不再掩饰他心底的渴望和占有,说起话来亦是越发的直白露骨。对此段嘉诩下意识皱起了眉。“大人身为文官之首、百官表率,说起话来倒是没文化得很。”面对段嘉诩的嘲讽,林祁挑眉,以指腹轻触那如白玉般的细腻脖颈。“愿在衣而为领,承华首之余芳,悲罗襟之宵离,怨秋夜之未央。愿在裳而为带,束窈窕之纤身,嗟温凉之异气,或脱故而服新。”林祁话说的缓慢且故意拉丝,段嘉诩耳根一红,终是忍不住睁开眼,转过身去捂他嘴巴。“你闭嘴!”段嘉诩的手刚碰到林祁的唇,就被他连手带人,整个拽了过去。林祁吻了段嘉诩手背一下沉声闷笑。“直白的殿下不喜欢,含蓄的殿下也不喜欢,我的殿下可真不好伺候。”“林祁!”段嘉诩低喝,刚甩开林祁的手,耳朵就被顺势吻住。林祁将唇贴在段嘉诩耳畔,咬耳低语:“就算你将无烬遣走还有钟家商行和那许府满门。”“民不与商斗,商不与官斗,官不与政斗,殿下凭一己之力要如何护那么多人周全?”林祁的话既是威逼又是胁迫,段嘉诩蜷紧了埋在水里的手。“大人留人,除威逼胁迫外,就没有旁的手段了吗?”“确实有些不体面,但对殿下最为管用,不是吗?”林祁眉目强势,段嘉诩与他对视,眼中有桀骜之色一闪而过。“大人是否认为世上之事尽在掌握?”段嘉诩从浴桶中起身,勾住林祁脖子仰头吻了上去。林祁的唇凉丝丝的,似夏日里凉凉的甜糕,段嘉诩忍不住吮了一下。这是段嘉诩第一次如此主动,哪怕只是赌气下的蓄意行径,林祁仍是为此愣在当场,心荡神驰。“如此大人还认为一切尽在掌握吗?”在林祁错愕之际,段嘉诩舀起一勺水,对着林祁的脑袋浇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