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剑,是你吗?”
他开始下意识躲避这种亲昵,不着痕迹地贴着墙壁向后缩去。
是的,闫常青和樊剑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关系。
他只是颤抖,止不住的细微寒气从脚底板往上升腾,如同跗骨之疽般的恐惧缠绕着他。
闫常青突然拉过樊剑的手臂将他推在墙上,俯身压得极低,这种姿势几乎是将樊剑困在怀中。
他们在交颈对谈。
男人容貌未变,时光好似停留在几年前他们去民政局办离婚证的那个炎热的下午。
那人突然开口,将樊剑吓了一跳。他小心翼翼地回头,撞进对方如深海般蔚蓝深邃的眼眸里……那双桃花眼美则美矣,却冷得彻骨,让人找不到丝毫和煦的温度。
“阿剑……”
樊剑下意识脱口而出这个以前就说习惯的称呼。
太不合适了。
樊剑自以为已经完全免疫了,但当看到他俩在一起的身影时,心脏还是不可避免的泛起麻酥酥的痒意。
“好久不见。”
“老公……”
他们在距离珠港市市区五十公里之外小渔村一起长大的。
樊剑缓缓的,痛苦地阖眼。
樊剑的嘴唇翕动,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而襁褓里的小樊剑被扔在樊家村村口,被村民捡到。村民打开包裹他小身子的棉被一看,均是一惊,这竟是个少见的双性孩子,用土话讲就是“双子儿”。
闫常青倒是没有在乎樊剑的口误,但因为这个分外亲昵的称谓,他的眉梢肉眼可见看起来愉悦了几分。
一时间,樊剑羞愧难忍,想逃走的欲望达到顶峰。
闫常青,他的老公,他的前夫。
这双手曾经无数次拥抱过他,像现在这般霸道的爱抚,细致入微的搓揉搔捻。他品鉴着樊剑情动时的羞涩与不安,舔舐他的泪水,啃嗜他的唇珠。
一晃数年时光匆匆而过,再见面时,两个人一个喊的是“老公”,一个说的是“好久不见”。
他的行为反而更加过火,放肆将手伸进樊剑的衣摆,一路摩挲着他柔韧细软的皮肉,如淫蛇盘绕游曳自己的领地……
他呼唤这两个字的时候,语调格外亲密暧昧,像是从舌尖滚过,再经一番暖热,缓缓吐息出来似的旖旎。
离得很远,樊剑听不清他们说些什么,但从二人的神情和肢体语言可以看得出来,他们的相处是自然恬淡,势均力敌的。
那曾是他们幼年时期,最亲密无间的称呼……
往事历历在目。
闫常青敏感地捕捉到这句微弱的抵抗,他其实早就察觉到怀中人的僵硬,但久别重逢的狂喜令他变得贪婪,樊剑的拒绝并没有让他却步。
离得太近了……这样不太好。
他在呼唤樊剑的小名。
“放开,放开我……”
两人犹如一对壁人,光是伫立在原地,都与周遭的环境大相径庭,散发着某种长期养尊处优的骄矜。
。
低沉的嗓音在樊剑耳边萦绕回荡,丝丝热气钻进樊剑的耳朵里大肆作乱,缱绻柔情中暗夹着不可忤逆的霸道。
樊家村已经很多很多年没出过雌雄
这种麻痒瞬间就被樊剑自己捕捉到了。他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暗暗自嘲。
“你去哪了?怎么不联络我。”
村子里大多数人都姓樊,尚称渔村为樊家村吧。
仿佛只有樊剑在原地踏步,而闫常青走得很快,走的很远,已经将樊剑遥遥甩在身后……
也对,只有季雪然那样的男人才配得上闫常青,只有闫常青那样的男人才配得上季雪然。
樊剑不住的挣扎引来侵略者更为焦躁的抚弄,浓浓的占有欲让动作显得越发下流,樊剑生理性地躲避,忍耐喉头震颤的呕吐感。
闫常青低沉的嗓音磁性悦耳,但樊剑不觉得动听。
樊剑拖着沉重的步伐,陷入自艾自怜的思索中,丝毫没注意到身后有人。
他赶忙憋出一个还算客气的笑,冲闫常青点了点头,“我,我先走了。”
“放开……”
樊剑心底狠狠的唾弃自己:都离婚这么多年了,两人的恋人都换了好几波了,怎么还不长记性??
顿时,回忆纷至沓来……
“等等。”
他们毕竟已经离婚很久了,这种亲昵多少显得不合时宜……
樊家村地理位置偏僻,村落长期的封闭,大多村民脑子里全都是封建糟粕和守旧思想,虽然质朴但有种未开化的野蛮。
下一秒,浓浓的悔意浮上心头,脸烫得如同火烧,恨不得找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挪动脚步,悄然隐去自己的身躯,往走廊的另一边走去……这是一条偏僻的路,人声鼎沸的医院里很少见的僻静。
“你在干什么呢,樊剑!再看多少眼,人家也不会拿你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