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时候了,他还有心情开玩笑逗她开心。她扬嘴一笑,“下辈子,我还抱着兔子玩偶去找你……你可一定要认出我。”似是想起什么,陆厌动了动身,从脖子上取下一根随身携带的项链,并细心地套在沈知月的头上,“下辈子,我一定会认出你,并把这个项链戴着你的脖子上,然后直接把你带回家。”下辈子,他一定会把小沈知月带回家,绝对不会让她受到那么多伤害。沈知月浅薄的意识中,听到了窸窸窣窣的烟花爆竹声,她在彻底昏迷前在陆厌的耳边呢喃了一句,“我最爱的人,新年快乐……”陆厌也低头回了句,“新年快乐,下辈子一定会幸福的人,我最最最最爱的人……”屋外的声响越来越大,除了烟花爆竹外,还有警笛声,消防车最先抵达,消防队员们齐力灭火,并冲进火中将两人从鬼门关救出来。而准备好一切要金蝉脱壳的梁深在快登机的时候,被警察抓住,因为杀人未遂与威胁绑架罪被带走。在被带上警车时,他见到了一张朝思暮想又特别害怕见到的脸,梁何君一身白纱裙背着光缓缓向他走来。他眼神闪躲,不愿见到梁何君失望的脸,低头就要往车里进。“哥。”梁何君喊了一声就跑到梁深身后,并紧紧地抱住他的腰,“哥,我等你出来。”梁何君回来有一段时间了,只是一直不肯出现在梁深面前,她也知道梁深一直在报复陆厌,所以是她让消防员去救人,也让警察把最爱她的哥哥抓走。她不再是把别人的不幸转换成自己的快乐的幼稚女孩,以后她要为自己为哥哥谋幸福。沈知月在第二天晚上醒来, 空旷的病房里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椅子。她一睁眼,便看到黑暗中的一个单影,笔挺地坐在椅子上, 明明是冬夜,他身上却有着旭阳的温暖。“陆厌。”她哑声。沈知月身体素质太差,久久没见她醒来,陆厌就坐在床前陪她, 时而长叹时而后悔不已。他的女人该幸福的,他却一直让她担惊受怕。陆厌走到床前, “有没有好点, 要不要喝水?”沈知月摇头, 余光落在男人包扎着纱布的手掌,心口被一块石头堵着, 她小心翼翼地牵起那只手,“你醒多长时间了?”“没多久,醒了就过来陪你了。”他垂眸, 故作镇定地说,“我的手没事, 倒是你,以后要跑要跳都得小心点了。”此话说完, 沈知月才把目光落在吊着的腿上,梁深下手时还是有些心软,只伤到皮rou没弄到骨头, 但调理起来也得一段时间。
她无奈一笑, 陆厌却心疼不已, 用未受伤的手轻抚她的头发,“对不起。”沈知月抬头, 抓住他的手,“这件事不是因你而起,所以不用道歉,我们谁也不要说对不起,要一起幸福。”陆厌一顿,“好,要一起幸福。”在抽开手时,沈知月被火燎到打结的头发卡在陆厌的手指间,那几秒里,沈知月显然有些尴尬,她映着莹白的月光,轻声说:“陆厌,你帮我剪头发吧。”陆厌扫了眼自己的右手,不得已拒绝,“等你出院了,我带你去理发店剪。”“你用左手剪。”她坚持道。“用左手剪会很丑的,到时候你不要找我哭。”“不会,我相信你。”陆厌见她如此坚持,在心软之前又提了一个意见,“我喊护士来帮你。”说着就要转身。沈知月及时拉住他,“我就要你帮我剪。”“沈知月,你是小驴吗这么倔。”文字很是嘲讽,但语气却是十分的宠溺。沈知月也不反驳,点点头,欣然接受这个小评价。十分钟后,陆厌找来一把剪刀和一个圆形的镜子。天是暗蓝的,没有一点云,那个月牙般的月亮清亮而温柔,把一些柔光借给坐在窗前对着镜子发呆的女人和双手不断忙碌的男人。陆厌右手手掌包着纱布,五只手指才露尖尖角,所以他只能用左手拿剪刀,右手则是小心翼翼地撩起沈知月的头发。磕磕绊绊了五分钟,地上就落满了打结干枯的秀发,沈知月睁眼打量起镜子里头发刚刚齐肩的自己,仿佛见到了十年前,竞赛完匆忙跑到酒店找陆厌的自己。她透过镜子目不转睛地盯着男人瘦削的脸庞看,陆厌愣住,垂下眼眸问,“很难看?”沈知月笑笑,“能看。”许是两人都想起了过往,心照不宣的放声笑起来。陆厌侧身站到沈知月面前,薄薄的唇自然的放着,眉毛斜斜飞入鬓角几缕乌发中,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他弯腰,伸手轻抚沈知月的脸蛋,银戒指触碰到滑腻的肌肤的一刹那,沈知月彻底红了脸,她大着胆子迎着他眼眸,看见了自己的倒影。“这儿太冷了,等回家了我再给你洗头好不好?”他淡声,像哄小孩一般。沈知月咬着嘴唇,说,“好。”话音一落,她整个人瞬间腾空,下意识抱住陆厌的肩膀,随之,陆厌三两步就把她放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