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如童瞬间眼眶充血,怒视着宋子达,用脑袋狠狠撞在他身上,将其撞到在地,如一只濒临绝望的野兽,咆哮道, “ 你这个混蛋,我杀了你,我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疯狂的样子着实惊到了宋子达,但下一秒就从地上爬起来,命令周围的人教训他。“给我打死他,使劲儿打。”这些人中大部分都是宋子达从丹州带来的,可以是对他为唯命是从,围住殷如童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谢倾慈又气又痛,从树上跳下来,三两下就解决了一群人。正要去扶殷如童,结果对方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而下一秒,他竟也吐出一口血来。两人都不受控制地看着对方,分明才这个念头刚冒出头就被谢倾慈压了下去,他再次朝 殷如童伸出手,示意他起来。四目交汇。看着对方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杏眼陡然睁大,惊恐地看着他,谢倾慈犯疑,然后只觉大脑一阵荡漾,随着后脑勺传来的钝痛,两眼一黑,临闭眼前,还隐约看见身后宋子达手里抱着石头站立的画面。谢倾慈暗骂一句,霍然倒地。他这才明白殷如童刚才哪个惊恐的眼神是怎么回事了。谢倾慈平时经常被谢留温揍,其实很抗揍,方才宋子达那一下偷袭按理说绝不会无所察觉,但现实就是有股莫名的力量将他压制着,以至于挨了那么一下。挨就挨吧,反正只肖片刻,他就能生龙活虎的跳起来大战三百回合。但没想到那股无形的力量竟然强大到让他无法突破,有种绝对性压制的错觉。这才是令谢倾慈最恐惧的地方,活了十几年,他还从来被什么强大的力量压迫过。大脑混沌着,听觉却格外敏锐。“哼,谢倾慈,老子忍你很久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宋子达咬牙切齿地说完,似乎拔开了一把剑,谢倾慈顿时一慌,若是此时无人出现阻止,他凭自己,大概率是死定了。刚这么想,殷如童的声音在他耳边炸开。似乎是在替他求饶, “ 这里可是轩辕宗,还是在禁地,若是引来守境者或是被人看到,你就不怕吗?”
谢倾慈不禁有些意外,没想到殷如童看起来老实木讷,大部分时候也畏畏缩缩的,没想到还挺聪明,知道搬出轩辕总出来。宋子达果然有些犹豫,随即看了看周围,荒芜一片,顿时胆子又大了起来。嗤笑道,“ 我会怕轩辕宗,怕天宫玄吗?”好吧,丹州这些年崇尚巫术,实力如日方升,确实有底气说不怕。殷如童紧接着脱口道: “那中州呢?他好歹是中州九世子,若是杀了他,中州会善罢甘休?“他话音刚落,就被宋子达一脚踹飞,大概有两米远,在地上扭动着,又生生吐出一口血来。因为这口血,谢倾慈原本就伤势不小的身体这下更糟糕了。他严重怀疑自己和殷如童被人下蛊了,就是那种将人的感知觉都联系在一起的蛊。太歹毒了。宋子达怒吼着,言语中尽是嘲讽。“中州又如何,早晚我要它消失,更何况谢倾慈这个小畜生也就比你好了那么一点,天煞孤星,被扔到轩辕宗,不夹着尾巴做人也就罢了,竟妄想跟我作对,找死。”殷如童不知是被刚才那一脚踹的说不出话来还是被宋子达的话刺到痛处,咬着牙,半天没有说话,眉头紧皱,倔强又不甘。谢倾慈其实大概能猜到自己被送到轩辕宗的原因,虽然安乐王妃没有直说,但这就是事实。平时他还能假装不知道,只当安乐王妃和中州王是真的觉得他于修仙一道有些天赋,才把 他送上山来。可当这个事实以极为鲜血淋漓的样子展现在他面前时,还是会不受控制的心痛。这如同对一个小孩说“你是一个怪小孩,是没有人爱的,不被需要的怪小孩,连亲生父母都会抛弃的可怜虫。”可怜虫谢倾慈强忍着身体和心里的双重痛苦,瞬间暴起,如一只炸毛的野兽,发了狠劲儿,一掌打在宋子达腹部,对方被这样猝不及防的攻击震得浑身骨血都跟着抖动,一口乌血喷出,被他身后的跟班接了正着,没摔得很难看。“滚!”他打完一掌,控制了力道,但也足够对方受的,宋子达听到这一声怒极了的滚,也识相的没有上前找揍。“谢倾慈,你这样的人,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被人搀扶着离开了一段距离,宋子达才觉得安全似的,扭头嘲讽道,嘴角上挑,笑得令人生厌。还沉浸在复杂情绪中的谢倾慈,冷嗤一声,自言自说, “ 没有好下场,那又如何。谁稀罕什么好下场。”这话说得虽然洒脱,但还是暴露了其中自暴自弃的意味。殷如童这会儿也不比他好到哪里去,艰难地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谢倾慈回过神来转头时,正好和他对方,也不知道已经看了自己多久。两人单独相处时,那种刻入骨血的熟悉感最为浓重,浓重到谢倾慈感到心里不适,他皱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