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倾慈赶忙拦住他,却又发现这样没有理由,眼睛咕噜转着,忽然一激灵,看向天宫玄腰间的乾坤袋,激动道, “ 宫玄兄,你难道不应该先去戒律堂,监督执法吗?”“哎,谢兄啊,你真是一个好人。”他话音一落,就听到乾坤袋里传来江问乔心如死灰的声音。谢倾慈颇感抱歉,凑近了小声道, “ 江兄,早死早超生呐!”说完去看天宫玄, “你说是不是啊,宫玄兄。”天宫玄偏过脸去,嘴角微微向上扯了扯,极淡。就这样,天宫玄调转了方向,往戒律堂走去,顺便用传音术通知了戒律长老,前去执法。去戒律堂须得经过学堂,弟子峰以及平时集训用的校场,因而一路上免不了要和各系弟子打照面,天宫玄和谢倾慈走在一起,霎时吸引了无数的目光,引得众弟子频频回头。养眼是一方面,最主要的还是惊讶于他们两人竟然这样肩并肩走在了一起,谢倾慈还一直与天宫玄说笑,而天宫玄看起来似乎并不反感,偶尔甚至还会浅浅一笑。“见鬼了,谢倾慈居然和咱们不苟言笑,刻板严肃的守境者说笑,看起来关系很好的 样子。”“我怎么记得守境者很讨厌谢九世子来着。”“是呀,之前谢九世子因为两次擅闯禁地,被打了足足一百戒鞭,从此恨毒了守境者。”……谢倾慈轻咳道: “ 宫玄兄,你之前,是不是真的挺讨厌我的?”天宫玄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也同样问他, “那你呢?”“啊?”天宫玄补充道: “我之前抓你去戒律堂受罚,你恨毒了我。”他用的是陈述句,到后边声音越来越小,全程没有看谢倾慈。谢倾慈哪里听不出其中的低落,突然就很着急,忙不迭否认, “ 没有的事,你不要听他们乱说,虽然戒鞭打在身上确实挺疼的,我之前那样说也只是过过嘴瘾,根本没往心里去,怎么可能会恨你。”他一下子说了一大串话,因为着急脸色微红,叫人再多色厉内荏的话都说不出口。天宫玄面色稍霁,展眉看他,眼神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开口道: “ 我亦如此。”说完,似乎是不好意思,迅速移开视线,加快了脚步。谢倾慈愣在原地,半晌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回自己最先的问题。
我亦如此,虽抓你去戒律堂受罚时严厉了些,但从未讨厌过。谢倾慈不受控制地想笑,仿佛这一刻,他和天宫玄之间的某样类似于屏障的东西消失了,虽然本来也没什么影响,但就是觉得,无形中,他们的距离好像更近了一点。这实在是一件令他高兴的事,高兴到没来得及去追天宫玄,就被谢留温逮了回去。为什么说是逮呢?因为他确确实实就是被谢留温揪着领子带回弟子峰的。可能是真的被气得厉害,再加上谢留温本身脾气就不咋好,一路都没给谢倾慈好脸色,回到房间后,更是一顿劈头盖脸的骂。“你这半个月,究竟去了什么地方?现在九州魔族肆虐,万一遇上,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谢倾慈自然知道,自从千年前魔神被天界战神斩杀后就一直蛰伏于魔界,极少再踏足九州,直到近些年,才又猖獗起来。魔族之所以一直是令人恶寒的存在,不仅仅是他们大多相貌丑陋,品味低下,最主要的还是出于他们的修炼方法。大多魔修并不会靠自己增进修为,而是抢夺其他修士的金丹。也因此,许多无门无派的散修或者一些落单的派修就会成为他们的首选,一旦被盯上,多少有些麻烦。谢倾慈知道谢留温虽然凶了些,但也是因为担心自己,嬉笑着给他顺毛, “ 哎呀,好兄弟,我知道错了,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嘛,况且我什么实力你难道不知道吗?哪个魔那么不怕死敢来招惹我啊。”谢留温无奈地白了他一眼, 这时,房门哗啦一声被人推开,屋内二人闻声望去 ,就见祈天成正满脸担忧,气喘吁吁地跑上来。“哎哟,留温兄,不得了了,不得了了,你快去看看,倾慈兄……”话到此处忽然顿住,与此同时,祈天成脸上露出了大白天活见鬼般的神情,双眼圆睁,嘴巴大张。谢倾慈也算是许久没见祈天成了,走上去碰了一下他的肩, “祈兄,好久不见。”说完才想起自己下山前留了个傀儡替自己听学,正要解释,就听祈天成哆嗦着说, “谢,谢,谢兄,你不是,不是在……”他懵得厉害,边说边指向他处,却又晕头转向的指不准。还是谢留温最先反应过来,严肃质问:“ 先说是怎么回事?”“哦哦。”祈天成这才清醒,如实道, “是这样的,我刚才看见倾慈兄还有另一名弟子一起被那个宋子达欺负,打得可惨了,最主要倾慈兄还完全不反抗,我本来想上去帮忙的,但他们人多势众,我……”“在哪儿?”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谢留温打断。祈天成只好先带着认过去。三人几乎是小跑着赶过去,在即将到达的时候,谢留温突然转身,把一个面具扔给了谢倾慈,皱着眉严肃道, “不想被发现就把这个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