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情欣喜,仿佛眼前的不是一块冷冰冰的墓碑,而是一个真人。说完就对着骆书新示意,让他献花。骆书新先恭敬的上前献了花,叫了一声“阿姨”。退回来之后才问姜鉴,“初代男友?”姜鉴:“对啊,想不到吧?虽然你高二才碰上我,但还是占的初代的宝座。”这倒没什么想不到的。靠上次见姜鉴看到太子爷和太子妃接吻的纯情反应就能够猜到一二。骆书新的意思是,还有二代?姜鉴:“当然了,你表现不好就有二代,这还用问?”姜鉴一副理所当然的渣男语气,但自己都憋不住笑。姜鉴笑得见牙不见眼,骆书新被他的笑容所感染,忍不住唇边浮起一点弧度。姜鉴对着墓碑上的照片笑,“我带他来看看你,让你们俩互相认识认识。你也别一天天净在天上看着我,偶尔也帮我看看他。”“虽然暂时还不确定有没有二代——关键是取决于这位一代的表现。但是就目前而言,我还是没打算要二代的。”说到这里姜鉴没忍住乐,“我以后会好好对他的,当着您的面我给他许个诺,如果我以后对他不好,你降雷劈我。”“当然,如果是他对我不好,你也得劈他。找的男朋友嘛,讲究男男平等,一视同仁。”说到这里,姜鉴回头看了骆书新一眼,“你没意见吧?”骆书新唇边带笑,挺幼稚的跟着摇了摇头,“没意见。”姜鉴:“我能跟我妈说的说完了,到你了。”说完姜鉴自觉后退半步,把主场让给骆书新。骆书新还真上前半步,恭恭敬敬的站在了墓碑前面。墓碑上面贴着照片,应该是姜鉴妈妈年轻时候拍的,看着不超过二十岁,眉眼和姜鉴有七八分相似,只是女人的五官线条要更柔和圆润一些。从长相来说,姜鉴更像妈妈。仅仅是站在这里,看着照片,骆书新似乎就能感受到墓碑下埋着的骨灰对于姜鉴的重量。唇边的笑容渐渐淡去,那是一种对逝者的敬畏,也是对自己心上的少年的尊重。骆书新声音不大,但语调虔诚,他不是特别擅长说漂亮话的人,只能道一句,阿姨,您放心。姜鉴打趣:“还叫阿姨呢?”骆书新侧头看他,“撺掇我第一面就改称呼是方便我们俩扯平吗?”姜鉴:“……”忒小气了,不就打趣一句,怎么还带翻旧账的?
某人喝醉酒了,被骆书新捡回家,开门见骆月就叫“妈”。正式引荐自己的妈妈和男朋友见过之后,姜鉴才开始摆带过来的贡品。边摆边碎碎念自己最近挺好的,念完把骆书新带上,嘟囔几句有的没的。姜鉴妈妈刚刚去世的时候,姜鉴在墓碑前一坐能坐很久。哪怕无话可说,坐在这墓碑旁边,便能让他觉得安宁。这么多年过去,那种寂寥的感觉渐渐远去。碎碎念似乎成了一种习惯——离开的人已经离开,所有对亡者的祭奠都只是对自己心灵的慰藉。念完了有的没的,姜鉴也没急着走。反而和骆书新一起在墓碑前待了一会儿。他讲到了过去。姜鉴在将骆书新纳入自己的生活,真正的生活,向他展示那些自己从未向其他朋友展示过的部分。骆书新的边界感很强,很多事情哪怕好奇,他也从来不问。但两人的关系已经不同了,姜鉴愿意主动告诉他。当着姜妈妈的面,姜鉴没提关于姜知远的事,只简单提了提自己从来不愿说起的姜妈妈的故去。那天是个普通的工作日,上班族需要上班,学生需要上学。姜鉴早上出门的时候和姜妈妈吵过架——也不算吵架,就是小孩子顶嘴。他连顶嘴的起因都忘了,就记得当时叛逆,他妈妈说到让他不开心的了,两人拌嘴两句自己就气呼呼出门了。然后等他再次接到消息的时候,就是他妈妈出车祸了,在出省的高速上。按照周姨告知的内容,姜鉴妈妈是在姜鉴出门之后决定出门的,决定做得很仓促,谁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姜鉴一直好奇自己妈妈那天为什么会匆匆忙忙的驾车出省。姜鉴:“其实关于这点,我爸应该是知道原因的。”毕竟有人意外亡故,哪怕是交通事件警察也会调查,这是流程。所以关于姜妈妈的出行原因,警察是知道的,姜知远作为伴侣应该也会知道,但他们对姜鉴隐瞒了。姜鉴追问过,姜知远只是告知姜鉴不告知他是为了他好。姜鉴:“我有段时间一直在想,这件事是不是跟我那天和她吵架有关系。但后来又觉得不至于,和她拌嘴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那次吵的也不凶。”姜鉴和姜妈妈关系一直很好,姜妈妈很宠他,但为人处事的教育上没放松过。姜鉴也知道好歹,姜妈妈说重了自己也不记仇。可两人的最后一面却是那个样子。说到这里姜鉴看了一眼墓碑,表情反应很平淡。这份平淡底下,他到底花了多久才释然和放下的,无人得知。旧事重提,姜鉴有些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