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寻又把自己碗里他爱吃的东西夹给他,然后撑着下巴追问:“怎么没空。”云词:“跟你一起准备考试。”他想了想,补上一句,“明年还要一起实习。”他说完,发现虞寻撑着下巴看着他笑了。“笑什么。”虞寻没说因为这两个“一起”,是在谈论和彼此有关的未来。他曲起手指敲了下桌面,说:“吃饭,小词。”转眼到了周末。虞寻难得有一天空闲,不用去医院照看虞莹,也不用去店里上班。于是两人睡醒后,又在床上躺了会儿。鱼吃吃热衷于翻各种东西,尤其喜欢亮晶晶的包装袋,一早上像一只小狗一样到处叼东西。一会儿叼过来一根逗猫棒,一会儿又重重地跳上床,嘴里咬着另一样东西。云词伸手,没睡醒,迷迷糊糊接过来。他半撑着坐起身一看,发现是一张薄薄的,透明塑料膜。“……”是昨天晚上新拆的某盒东西的塑封膜。虞寻也作势要起身,被他猛地一把按了回去:“……”“没什么,”云词说,“垃圾桶里翻的。”他把那张塑封膜攥紧,握进手心,然后不太自然地说:“我去扔了。”云词下床后,扔完东西,顺手给鱼吃吃倒了点猫粮。他蹲在猫碗边上,用手指点了点它的额头:“下次别乱叼。”鱼吃吃听见他声音,蹭了他一下。云词揉了把它的脑袋,投降的速度很快:“算了,叼就叼吧。”他和虞寻在生活上并没有明确的任务分工,有时候他先起来了,就把早饭做了。云词简单热了几样东西,吃过之后,两人在客厅享受难得的假期。云词拿起手机,冲他扬了扬下巴,有点宣战的意味:“上号。”虞寻应了一声,然后在他边上找到一个舒适的、固定的位置——他绕到云词身后,从身后环抱住他,下巴抵在他头顶。不过这次并不是找他pk。玩的还是之前那款游戏,黑衣角色不再是他身边详装路过的路人了。两人在游戏里一起下副本,云词的号等级比他高,这人以前只在游戏里乱晃,不做任务的后果就是现在离了他什么本都打不过去。虞寻跟在他边上,像个小弟。……这种画面诡异地满足了云词高中时候的幻想。云词甚至打游戏的时候话都变多了,他时不时冷冷地来几句:“到我身后。”“你别打,我上。”“你打不过。”
“……”虞寻老老实实待在一边,负责给他回血。一局胜利过后,云词没忍住说出了心声:“厉害么。”虞寻的声音从他头顶轻飘飘地传过来:“嗯,厉害。”云词飘了。他捏了下手指骨节:“厉害就给大哥磕个头。”“……”头顶沉默一瞬。然后响起一声意味不明的:“大哥?”虞寻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手机,转而落到他腰上,然后熟练地探了进去。他低下头,又在云词耳边说了一句:“昨晚到底是谁喊谁哥?”“……”云词抿着唇,不想动摇自己的大哥地位,“不记得了。”两人之间经常还是会有这种暗暗较劲的时刻。虞寻在家穿得很随意,入秋后,他身上就穿了件毛衣,从后面环抱住他的时候有种和身上坚硬骨骼不同的柔软触觉。在这把火越烧越旺的同时,虞寻手机响了。云词扫了一眼,还是之前那个响过无数次的电话号码,响的次数过于频繁,以至于这个号他都快背出来了。虞寻看都没看,直接摁了挂断。然后他把云词衣服下摆整理好,在他发顶上亲了一口说:“大哥今天放你一马。”蹲在边上的鱼吃吃疑惑地看着他们这种争做大哥的行为,并发出不理解的喵呜声。国庆放假,云词回了一趟家。他和严跃从之前那通电话后,联系就变少了。他搬出去之后,没办法再和严跃汇报什么,也是从这个时候,他才真正觉察到自己的人生开始和严跃的生活轨迹渐渐分开。应了当初大一刚入学,高平阳整天挂在嘴边的那句“离开父母,你们要开始自己的人生了”。严跃也在无声改变。开始尽量不再去管控他,平时给他分享的东西从“游戏毁坏人生”变成了“吃这几样东西,身体会越来越健康”。对他的提醒也止于一句注意休息。云词已经不用严跃支付生活费很久了,偶尔逢年过节,还会反过来给他发红包。这次国庆回家,他也给严跃带了点保健礼品。严跃开门的时候,父子俩沉默一阵,然后严跃说了声:“谢谢。”进屋后,云词发现家里有不少变动。云词站在自己房间门口,看着屋内的陌生景象,问:“我房间怎么回事?”“改杂物间了,”严跃说,“反正你不在家,刚好放点东西。”云词:“……也行。”云词绕回客厅,又问:“棋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