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大臣放心,她肯定进不了前三,保持在前百分之五十都难,前八百都不一定进得去呢!”“那些郡王贝勒们,吃得饱穿得暖,仓廪实而知礼节嘛,他们一定有很多人读书多、学问好的!”“淮南王妃不足为惧。”“她当不了女亲王的!”就连祁峟都被王晔这个前三、前百分之五十的提议惊呆了,虽然他抓住了王晔话语中的漏洞,知道祁钺的成绩就算只能勉强卡着前百分之五十的尾巴,那淮南王爵也能落到她头上……但,但,这排名前三,也太夸下海口了吧。祁钺没做到,那打的是祁钺的脸,还是皇帝的脸? 翰林学士祁峟心中惊疑不定,也不是他轻视祁钺,他只是……对祁钺无甚信心罢了。一个连丧两子,苦守活寡的中年妇女;一个早已远离学堂、远离圣人教诲的家庭主母;即使她少时聪颖、学富五车,她也很难与年轻人同台竞争了。记忆力的衰减、生活重心由个人向家庭的转移、注意力的分散、巨大的阻力横跨在祁钺面前。祁钺只能靠自己。祁峟愿意帮她,却也只是把上山的台阶摆在她面前,至于她有没有本事爬上去,有没有本事站在最顶峰,那全看她自己。祁峟准了王晔的想法,并大肆褒奖王晔,赏了他金银器数许,并把宗室子女入京考试的一应事务交给他打理。只试卷由礼部新人出。冯氏被废的消息还没散朝就被锦衣卫传遍了大街小巷。赵晓曦和红玉姑娘穿着最全套的锦衣卫制服,腰间弯着银光闪烁的绣春刀,明艳斑斓的色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马鬃漆黑的骏马神勇而矫健,鞍鞯上坐着的主人更是意气风发。一行人疾速驰往淮南王府。“锦衣卫办案,无关人等退散。”“封闭淮南王府,活捉罪臣冯氏!”锦衣卫行动迅速,一群人秩序井然地推开侧偏殿的大门,一寸寸向主院中心书房推进,惊惶的妾室小儿、丫鬟小厮……淮南王府的主子、下人依次跪下。统统匍匐在地。锦衣卫找到范氏的时候,范氏正在祠堂烧香。烟火缭绕、肃穆庄严的祠堂里,范氏虔诚跪着,太|祖的灵牌摆在主位,前排分列着范家先祖的灵牌,历任淮南王的灵牌则被凌乱摆放在中间偏后的位置,……赵晓曦嗤笑一声,横过绣春刀别在范氏头颈前方,“你倒是有胆子,敢把庶人的灵牌混淆在王府祠堂。”“还敢让庶民享受王爷们的香火。”
“真是能耐人。”红玉也跟着哼笑,“你怎么不把太|祖的牌位也远远挪开呢?反正太祖也姓祁,不是你范家的老祖宗。”范氏低着头,不说话,跪在软垫上,双手合十,虔诚地盘着佛珠,仿佛十来位锦衣卫只是摆设,入不得他尊贵的法眼。红玉恼怒,挑刀断了他的佛珠,檀木珠子一颗颗崩落在地,溅出清亮的声响。范氏终于抬头,直视赵晓曦,道:“庶民怎么了,庶民凭什么不能进王爷的祠堂。”“太|祖皇帝的爹娘不是庶民?太祖皇帝的爷nai不是庶民?”“他们不仅是庶民,还是无名无姓的庶民!”“他们活着受地主奴役驱使,死后不还是进了天子的宗庙,受万民供奉!”“我也做了王爷,我的爹娘爷nai也该进我的祠堂,受我等儿孙的供奉。”“我姓范,我儿子也姓范,如果先帝好好活着,那往后的每一任淮南王都姓范!”“儿孙祭祀祖宗何错之有?”赵晓曦闻言愤怒,她握刀的手开始打颤,刀锋浅浅割进范氏的皮rou,“儿孙祭祀祖宗是天经地义的事。”“可你别忘了你的王位是怎么来的!”“你又是怎么对老王爷许诺的!”“老王爷若是知道你冷落他的独女,残杀他的外孙,一房一房的小妾抬进门,还妄图将祁姓王改成范姓王,他能允许你入赘?能允许你承袭王位?”范氏还在狡辩,“老王爷生不出儿子,王爵面临被回收的风险,我抛弃脸面入赘他家,承了他家的爵,是给他面子,他谢谢我还来不及呢,还责备我?”“他有脸怪我?”“他教出来的女儿和小倌混在一起,还自降身份地给小倌生养孩子,他的女儿让我颜面尽失,成了京中的笑话。”“谁人不知我淮南王府有两个掌事的主子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范氏说着说着居然癫笑着站起来,“我只不过不姓祁,不是皇帝的亲戚,我就该被针对吗?”“因为她祁钺有个好弟弟好爹爹,她就该处处压我一头吗?”“别的王爷三妻四妾,别的王爷说一不二,我呢?”“这后院的下人,我都使唤不动!”范氏一个激动,把所有的灵牌都推在地上,“你们祁家人就是仗势欺人,就是不把我们这些女婿当自家人!”赵晓曦出离愤怒了,碰巧一块范氏的令牌飞到她脚边,她想踹几脚泄气,却又不欲与死人计较,只收转了刀锋,割下了范氏的一只耳朵。“不敬先人长辈、不尊皇帝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