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搂在一起睡了一觉而已，又没干别的什么……况且昨天明明是它自己主动闯进卧室的！
这张好看的唇瓣微微勾起，向丹尼尔露出一丝笑意。
四个纸扎的小人儿抬着一座红色花轿从远处朝他走来。这些纸人走起路来一点也不僵硬，它们皮肤惨白，两坨鲜红的颜料画在腮帮处格外显眼——即便外表如此诡异，它们的动作却跟真人相差无几。
丹尼尔愣愣接过，就着月光低头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
丹尼尔记得，它趴在自己怀里睡了一整夜，味道似乎还有点好闻……
“夫君若是愿意给我……我会让你感受到极乐的。”它的另一只手轻轻梳理着自己乌黑柔顺的长发，语气变得游刃有余，像一只皎洁的狐狸，“我就知道夫君不会不要我的，夫君是世界上最好的夫君了……你会娶我的，对么？”
良久，丹尼尔居然听见里面传来了一阵阵细微的啜泣声……
花轿不大，刚好能装进一个新娘。
丹尼尔试探问道。
然后，他给自己的床头留了一盏灯。
他唯一能确定的两个相对简单的
“你看了我那么久，不是要娶我的意思吗？”
“你认错人了，别再缠着我了。”
这是一张……东方古代的婚贴？
丹尼尔就着月光，只能看清那人的下半张脸。
“嗯，娶你。”
轿中人突然沉默了。
之后，丹尼尔打理了一整天的家族事务，到了夜晚，几乎就要把这件事情给完全忘记。
这声音好听却不阴柔，询问中带着调笑，非常能蛊惑人心。
丹尼尔沉默了，对这种场面有些不知所措。
这回没有在半夜惊醒，只是进入了一场很奇怪的梦境。
是昨晚那个黑影身上的味道！
今天很累，丹尼尔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它也太保守了……
“……可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
一只纤细白皙的手轻轻撩开了轿帘。
……绝对不是因为害怕！
他今天白天查过洞房花烛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时候看……”丹尼尔刚要反驳，就想起自己昨天在那座废弃别墅内看见的那幅巨大的肖像画。
“你缠着我到底是想干什么？”
轿中人轻轻发出虚幻缥缈的声音，是昨晚那个年轻男声没错。
“看了你那么久难道就要娶你吗？”丹尼尔由衷发出疑问。
他试图劝退这只鬼新娘。
阵阵阴风将轿帘吹得飘起又落下，丹尼尔隐约可以看见里面坐着的那个人影。
难道就是那个时候被缠上的？
丹尼尔喉结一动，张口反驳道。
轿子里的人继续啜泣，发出微弱的声音。
“……我不是你的，呃……夫君。”
丹尼尔几乎闻到了轿中散发出的阵阵清香，是熟悉的味道。
“夫君很嫌弃我。”
花轿离他越来越近。
于是，他缓缓点了点头：
丹尼尔发现自己的双腿像是被黏在了原地，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纸人将花轿抬到自己面前。
外面的纸人们突然开始急急忙忙撕扯起自己的“身体”，扯成一条条的纸片，给里面正在哭泣的新娘递了进去。
月光照进房间，丹尼尔在睡前锁上了所有窗户，还拉上了窗帘。
轿子里的声音突然失落起来：
梦里，他看见一条阴森黑暗的林间小路。
这话一出，一个纸人就笑着递来一张鲜红的纸张。
丹尼尔震惊。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丹尼尔被这场面搞得有点内疚。
不会吧！鬼还会哭的吗？！
好在丹尼尔会中文，否则这婚贴还真完全看不懂，因为上面有很多繁体字。
“夫君来娶我了。”
人影的声音变小了些许，尾调还带着些许颤抖。
线条流畅的精巧下巴，和一张薄而嫩的唇。
“这个夫君不必担心。”它突然就不哭了，声音瞬间正常起来，“随着我们的逐步亲近，我会有办法让你在大白天也能碰到我的。”
“……明明昨晚都搂着我睡觉了，今晚却变卦不肯娶我。”
那只手又将轿帘撩了起来，丹尼尔看见那张带着笑意的唇瓣一张一合。
“你在伤心？”
“你别哭了……”丹尼尔莫名觉得对方有点可怜，“我也没办法娶你呀，我是个活人，平常连碰都碰不到你，你和我结婚会像是在守活寡的。”
那只好看的、苍白的手缓缓将轿帘放了下去，它不说话了。
丹尼尔被它夸得脑袋晕乎乎，心想着，口头答应一下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吧？先应付一下总没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