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落轻轻摇摇头,“我只是,我只是有点儿心疼我哥。”“我哥很辛苦,我哥很不容易,可他从来不和我说这些。”陈望洲逡巡了一下四周,才想起程樾现在还没有来。他紧紧盯着程落,知道她说的是真话,但不是全部的真话。他起身,拽着胳膊把她拉了起来,“走,我们上楼说。”即使晚宴即将开始,他还是想先和她解决清楚现在的问题。她性子闷,没有安全感,他若是不问,她能一直憋着。程落抿了抿唇,轻轻推开他的手,低着头,跟在他后面。他带着她回了她的房间,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就把她紧紧拥在了怀里。程落呆呆地贴着他,能清晰感觉到他蓬勃的心跳声,感受着这个温暖的怀抱。陈望洲揉了揉她的头发,“现在说好不好,没有别人了。”他温热的唇擦过她的耳畔,柔声说:“是不是我妈和你说了什么?”程落死死咬住下唇,捧着他的脸,踮起脚尖去吻他的唇。她的吻很急切,撞上的那一刻,唇酥酥麻麻的。陈望洲配合着弯下腰,这样,她的脚踏踏实实地落在了地上。程落轻轻咬了咬他的唇,呼吸紊乱地吸了吸鼻子,“想喝酒。”陈望洲把她抱到沙发上,亲自下楼拿了瓶醒好的红酒,他取了两只杯子,倒上酒,递给她。程落看着酒水曼妙的红,抱着酒杯一饮而尽,她擦了擦嘴边的酒渍,又把杯子放在他面前。陈望洲瞄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只是帮她把酒倒上。程落就样子喝了三杯,放下杯子那刻打了个酒嗝。陈望洲又给她倒了杯,她攥着酒杯,没喝,静静地看着他。也许是酒壮怂人胆,她终于开口,嘴角挂着似有似无地笑问:“三哥,如果,如果有一天我和你提分手了,你会很生气吗?”她还是怂,用了个假设句。陈望洲眸色幽深,问她:“我妈和你说了什么?让你和我分手?”疑问的语气,他却格外肯定。程落心提到了嗓子眼,话已经到这个份上了,她而不想再隐瞒了,她也瞒不住他。或者说,苏蓉其实也没想瞒着他,于她而言过程不重要,做一个恶人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他的儿子绝不能和她的“女儿”在一起,这是乱lun。“这么点儿小事儿,怎么不和我说?”他摸了摸她的头发,“她说了难听的话,让你受委屈了对不对?”
眼看着他要起身,程落紧紧攥住他的胳膊,“没有,苏姨没说难听的话,她只是和我分析了利弊。”她越说声音越小,直到最后一个字隐匿在喉咙中。陈望洲蹲下身,抬头看着她,带有几分忐忑地说:“所以,你是觉得弊大于利是吗?”她轻声说:“我们分开确实是利大于弊。”陈望洲轻哂一声,“所以刚刚支支吾吾就是想和我提分手是吗?”程落摇摇头,眼圈又红了,可她刚刚确实有过这个念头。她张了张嘴,不知怎么来辩驳解释。语言是贫瘠的,尤其是在穷末之境。陈望洲的瞳孔像是层被撕裂的虹膜,在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怒火。“落儿,我在问你话。”他抬起她的下巴,逼着她直视自己,那双好看的眸子蒙上了一层雾。程落摇摇头,“我是说如果,我没有真的要,我只是想……”“想看看我是什么反应,再一次权衡利弊是吗?”他近乎咄咄逼人。陈望洲不明白,为什么他们都走到这么一步了,他们已经做过太多次心理建设了,他们也想过公开的后果。可为什么,一点儿风吹草动就消灭了她的气焰。为什么她从来不能坚定地走向自己。程落往沙发上缩了缩,尽管他的语气在尽量维持着平静,可她也知道他生气了。陈望洲一动不动,两人的视线交锋。突然他感觉到一只柔软的手缠到了他的脖子上,程落吸了吸鼻子,喃喃地叫他:“三哥。”陈望洲顷刻间俯身,贪婪地攫取她的唇,仿佛只有尝到她的气息,他才能存活。他刚刚很怕很怕,很怕她点头说是,说他永远不是她人生的第一选项。程落被迫着承受着这个吻,她觉得世界翻涌,整个人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就连舌根都是酥麻的。他吻得很急切,以至于没注意到她手上端着的酒杯,一杯红酒就这样洒在了她的裙子上。陈望洲松开她的唇,垂眸,看着被他搞脏的裙子,哑声道歉:“对不起。”程落的唇像是被雨水蹂躏过的桃花,带着点儿媚色。她的手上还拿着高脚杯,酒水也洒在了那条藕白的胳膊上。陈望洲连忙扯了两张纸,给她擦手。程落推了推他,慢悠悠地起身,“我还是去洗一下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