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望洲抬眸, 闷笑一声,感觉到那块冰很快消融,融成了一滩水。他抬手摸了摸她被汗水浸shi的头发, 亲昵地贴了贴她的唇。小姑娘还愣愣的,脸颊上挂着一片绯红,掺杂着经久不散的情欲。他抬手越过她, 抻着被子把她紧紧裹住,掰开她的手,把已经化了一半的冰拿开放在一边, 又给她捂了捂手。她从被子里伸出一条腿,用脚踢了踢他的胸膛,好像是在表达自己的愤懑, 也像是在调情。他给她搓了搓手,“还冷吗?”她另外一只脚也从被子里踢了出来, 露出一对光洁修长的腿。她问:“就这样了吗?”说这话的程落一点儿都不乖,略有几分当年硬着头皮打耳骨钉的风姿, 骄傲又叛逆,还夹杂着几分不可告人的小心思。她的脚一寸一寸地往下移,带着试探和挑逗。陈望洲头皮发麻,本想垂眸避开她的视线,可却意外发现隐匿在被子之下若隐若现的一片粉红。偏偏她还说:“原来三哥光是亲亲就够了。”说完就拢着被子,准备收回腿睡觉,却被他扯住脚踝。他喉结滚动,连人带被子一起抱了起来。程落像是蚕蛹一样被裹着抱到了衣帽间,她的衣帽间。从两人正式和好以后,她的衣物又不知不觉塞满了两年前本就属于自己的衣帽间。这间衣帽间是他特意为她打造的,小女孩儿嘛,爱美,爱买衣服,而他就负责给她准备一块独立的空间,专门供她来臭美。在门口,他顺手“啪嗒”一声把灯打开,白色的光瞬间覆盖在头顶。室内骤然大亮,程落随意一瞥就看到了镜子中的自己。整整一面墙的镜子,仿佛她无论怎么躲避、怎么回避,都会被照得无处遁形。陈望洲把她放在沙发上,原来用于穿衣服的时候坐着的沙发,现在却成为他剥掉那层束缚的地方。被子的大部分都落在了地毯上。程落迟钝地看着被子的一角,感觉自己被箍着腰抱在了镜子面前,贴在镜面上的那一刻,她立刻缩了缩身体。她从来没有凑得这么近过,这么近地看着镜中的自己,看着镜中的他。视线下移,落在了蝴蝶纹身上,再往下,无意一瞥,落在他身上,却是另外一种视觉的冲击。陈望洲嘴角微扬,压住她的后背,似乎是在惩罚她刚刚的挑衅。他本想让她早些睡觉,毕竟刚刚在程家老宅大哭了一场,情绪起起伏伏。可碍不着她的蓄意招惹,他对她一向没有自制力,这些她都知道,可还是故意玩儿火。程落手肘撑着镜面,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上,刚刚被冰吻触碰到的地方像是一层红晕,晕染着潋滟的水光,挺立着。
她突然说:“其实我很喜欢郁达夫,你知道的。”陈望洲不像她一样爱看文学作品,但却因为她的影响看过一些她爱看的东西。郁达夫作品一大特色就是描述性与色的欲望。也许十八岁的程落还不能做到对这些事侃侃而谈,可二十一岁的程落却直白了很多。她一直都不觉得这是一件羞耻的事情,只是乖惯了,包括多年的教育不允许她在这件事上太过张扬。“我就是想再做一次,谁让你刚刚亲我?”她说得理直气壮,眨了眨眼,透过镜子看着男人的脸。他脸上没什么变化,可却悄无声息地揽住她的腰,让她塌下腰。程落咬住唇,说:“三哥,我真的很喜欢你。”话语淹没在破碎的呼吸声中,可他还是听得一清二楚。他知道,大概是今天得到了程樾的支持,她真的很开心,开心到即使眼尾泛红,可还是遮挡不住眼底的笑意。他轻咬了咬她的耳垂,说:“我知道,我也爱你。”程落扭回头,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脸上。她看过无数次他的表情,动情的、压抑的、欢愉的、痛苦的,可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自己的表情。原来是那么迷人,那么享受。迷蒙的双眼潋滟着水光,嫣红的双唇微张着,那对好看的眉毛微蹙着……而他的动作稍稍一加快,她立刻咬住唇,急切地呼吸。陈望洲掰着她的下巴,含住她的唇,“落儿。”程落轻“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听到了。然后他开始认真地和她规划,“你说说我们结婚后住哪好?”“嗯?”“结婚得置办新房,你选个你喜欢的地方好不好?”程落愣了一下,他们居然都谈论到了结婚新房的问题了,她忽然鼻子一酸。陈望洲以为她没听见,又重复了一遍,“我们得选一个新房,属于我们的家。”程落胡乱地点点头,感受着男人滚烫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后颈上。其实住在哪不重要,主要的是和谁一起。但这些话她都没说,婚房是结婚的必需品,仪式感还是得有的,而且他也不会让她在这种事上受委屈。所以,这件事她开始入了心,开始在心里盘算北城哪个地方比较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