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再送了。”又抬起手示意阿蝉过来。
碰到像是手的触感,你抓住黑暗中唯一的光亮。
不是阿蝉。手过大了。
在阿蝉在场的情况下,楼里的人不会随意越过她来接触你,刚刚那一番话说过,袁氏那边也不会有人没有眼力见这个时候过来。只能是他。
你把握紧的手松开。
那只手却骤然收紧,由随意被你握着变成主动的姿态。
“……袁基。”
“我还是再送送吧。”
你抬起另一只手,用和刚刚无二的语气喊了一声:“阿蝉。”
“楼主。”
你握住阿蝉,侧头对着袁基刚刚说话的方向微微点头。
“我说过了,不必再送,我们司机还是有的。”
“……好。”
他放手了。
04
“阿蝉,他刚刚是怎么走过来的。”
车里的冷气只开了半个车厢,你盖着毛毯,整个人有气无力地靠着安全带定在副驾驶座上。
“在楼主扶着把手起身的一瞬间,袁基公子就走过来了。”
……那你岂不是对着空气在说话。
袁基依旧坐在刚刚的会面室里。
玻璃窗外乌云低低的压着,室内灯光只留了一圈最暗的,底下的人在室外等着,没人去打扰他。
起身——说话——放手——离开。
刚刚的画面像走马灯一样放映着,在你离开那间会面厅之后,他的回忆也戛然而止。他确实没有再送,只不过是因为什么呢。听你的话?那他为什么要来主动扶你。出于主客之间的礼仪?那不是更应该客客气气送你上车再目送你离去。
他不敢看你。
他是知道你痛经的,在当初在一起时。你第一次痛经是在一个下雨天,他手忙脚乱,理论知识在那一刻化为乌有,甚至已经打算开车去医院。
你当时是怎么说来着?像个虾子一样蜷缩在床上,明明自己痛得要死,嘴上却依旧不饶过他:“我说袁大公子,我又不是要死了。”
听了你的话,袁基停下准备工作,坐在床边握住你的手听你讲话。
手好冷。
“沙发旁边,第二个抽屉里有热水袋和止痛药。”
袁基起身,你的手没松开,手臂呈现一个角度,又拉住他。
“再烧些热水,兑着冷水到能喝的程度,”松开手之前又加了一句,“最好再加点红糖,好喝。”
他又折返回来将你的手塞进被子,应了一声。
卧室的空调温度比正常的要高一点,袁基额头上甚至有些薄汗。
“没事的,我都习惯了,每个月也就一次。再说了,热水袋可是在我身上,我们袁大公子怎么出汗了?”
他当时说了什么?
“我害怕。”
窗外的雨落下了,自动窗帘缓缓合上。屋内灯光大亮。
起身的那一刻,你就像那个时候一样,袁基第一时间到了你左手边。然后看着你目光平视着前方,说出“袁老板不必再送”。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他就在你身侧。
好久不见,你的忍耐性似乎也随着时间的增长而增长。他看着你嘴巴一张一合,口红下透露出苍白的底色,睫毛像挣扎着起飞的蝴蝶的翅膀。
似乎下一秒就要停止颤动。
所以在抬手的那一刻他选择抓住你。
幸好你还能呛他,幸好还是鲜活的。
“约广总下周六的时间。”
我害怕你会不见。
05
文丑是在什么时候跳槽过来的?
在七年前,你见过他,在和袁基拍拖的时候。
只要看一眼他的眼睛,就能知道他和你一样——他的眼睛里有和你一样的东西。
那个时候的你头也不回地逃了。
当天晚上袁基笑着问你,怎么一见了文丑就身体难受,平时不是说着最喜欢美好而慷慨的肉体嘛。
你只好环上他的脖子,窝在他颈侧闷闷的说,那位文丑先生太漂亮了,身上像是在闪闪发光,亮得你晃眼睛。
这是真的,但不是全部。
那个时候的你问了自己好几次:袁基并没有参与长辈之间的事情,能否事不及子女?
可是你忘了自己。
文丑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他告诉了你,让潜意识里的那个你回答了这个问题。
父母那辈的血,流淌在你身上,习性、观念、为人处世,一切的一切如何塑造了你也如何困住你。
就像如何困住袁基。
文丑是在一个雪夜来到绣衣楼的,甚至你们的见面是在你的住处外。他身后跟着颜良,冲着你笑:“这位是我哥哥,在袁氏混不下去了,不知道广总这里能不能收留。”
现在的文丑还是那头抓眼的青绿色头发,动作干练而富有美感,手中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