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华没有出席斐瑞的婚礼,原因是他还在哀悼期不便出席。身穿婚纱的伊莉莎白美艷动人,在场宾客都向新郎投来艷羡的目光。斐瑞在整个仪式当中都可说是头昏脑胀的,只在眾人推动下才完成了所有步骤。他一半的心思在为缺席的爱德华担心,显得心不在焉;一半也可说是为新娘今天的扮相而惊艷,并对于自己正在迎娶这样一位美女感到脱离现实而飘飘然。他们在眾目睽睽下亲吻——斐瑞惊异于自己仍会为亲吻伊莉莎白而心跳加速。随即他记起上次在诊疗室,他甚至因为伊莉莎白的抚摸而瞬间產生生理反应。他可以确定自己真的不是同性恋,也许是双性恋,他喜欢男人,但他也喜欢女人。而他真的有喜欢过伊莉莎白,他眼下正在迎娶的女子,现在已经是他的妻子了。斐瑞突然感到一阵迟到的不安。他决定跟伊莉莎白结婚的时候,一点都没有想到过,自己其实也喜欢伊莉莎白。他们曾经是男女朋友,也曾经有过亲暱举动。在后台更衣室那天,要不是碰上爱德华,斐瑞也说不准发展下去他会不会跟伊莉莎白偷嚐了云雨情。伊莉莎白在诊疗室甚至对斐瑞说过,她有想过跟他「假戏真做」。想到这里,斐瑞竟感到腹股沟传来一种熟悉的热度,一种令人尷尬的热度。太危险了。斐瑞至此才明瞭到,自己刚干了一件多么危险的事。他跟自己有好感的绝色美女结婚了,而他们曾经都不介意甚或有意跟对方发生亲密关係。而结婚仪式过后,他们正在回家途中——回到那间由斐瑞父亲出资租住的新居,他们的新家。今晚是备受宾客祝福的新婚之夜,即是新郞新娘的初夜。他们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止今晚,馀生都将会如此。斐瑞突然忐忑得想要作呕。他之前怎么会遗漏这一切?曾经对伊莉莎白表现出妒嫉的爱德华,对这一切为何不置一词?他将作何感想?难道因为这样,他今晚才缺席的吗?斐瑞觉得自己好像辜负了爱德华的信任,做了一个背叛他的决定。他羞愤得无地自容,并且感到极度悔疚。但一切都以比斐瑞想像容易得多的方式结束了——伊莉莎白到家以后,只是轻轻吻了吻斐瑞脸庞道了声「晚安,辛苦了」,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起门。留下一脸茫然的斐瑞在客厅呆站。他嘲讽自己想多了。伊莉莎白并没有要试图色诱他,因此他预备好了的半打严词拒绝的说话也用不上了。就跟之前约好的,他们各自有各自的房间,这段婚姻是假的,只是对于他们各自恋情的一个掩饰保护。斐瑞回到自己的房间,关起门,然后脱光了自己。他想着爱德华,然后在床上给自己擼了一发——想像今晚是他和爱德华的新婚之夜,这想法令他性趣更浓。事后,他重重舒了口气。他最爱的仍然是爱德华。儘管美丽的新婚妻子就在一墙之隔,这是个孤男寡女的新婚之夜。他最思念的仍是爱德华,他打手抢的对象仍然是爱德华。就这样,斐瑞心安理得地睡着了。###
斐瑞被吵醒了,然后他睁大了眼,发现吵醒他的是些「y声秽语」——由隔壁传过来。他才发现自己仍然一丝不掛,他匆匆忙忙套上衣服穿上裤子,开门出去看过究竟。「不!」他听见伊莉莎白在房间内大叫。「停下!」斐瑞上前去开门,但门却上了锁,于是他改为拍门。「谁在里面?伊莉莎白,你还好吗?」然后房里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听见伊莉莎白颤着声回答。「我很好。」「真的吗?」斐瑞觉得单凭她的语气很令人怀疑,还思考着是否要撞开房门。然而他听见房内传来一阵匆忙的杂声,不久门就被打开了,一个满脸鬚根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衣衫不整,满眼红丝。穿着睡袍的伊莉莎白也跟在他身后走了出来,但男人回头看了她一眼便大皱眉头,马上拿了件晨褸替她披上并严严拉上前襟。「斐瑞,这是我的文学老师,诺亚海恩曼。」伊莉莎白替他们介绍。「诺亚,这是斐瑞德桑。」「现在是你的丈夫。」海恩曼酸溜溜地补充。「亲爱的,别这样。」伊莉莎白肆无忌惮地捧着她老师的脸亲了一口。「你知道我爱的是你。」「幸会。」海恩曼只好装模作样地向斐瑞伸出手。斐瑞伸手跟他握了握。「幸会。」他尽力摆出一个友好的笑脸。但海恩曼毫不领情,只冷冷瞥了他一眼,便转身跟伊莉莎白说:「那么下次见。」「下次见。」伊莉莎白送他走时,原只想礼貌地吻别,但海恩曼搂抱着她跟她深深地亲吻,越抱越紧并跟她贴身磨蹭着,直吻得她忍不住发出呻yin,他才恋恋不捨地放开了她。斐瑞一早别开了视线,依旧听得满脸通红。伊莉莎白终于送走了海恩曼,然后尷尬地看着斐瑞。「抱歉,希望你不介意,我把锁匙给了诺亚,让他随时可以上来。」「啊,不会。」斐瑞为自己没有感到一丝丝妒忌而舒了口气,他这刻只想把自己的锁匙也给爱德华配备一条,并想吻得他透不过气来就像刚才那另一对示范的那样。「看来他真的很爱你,很着紧你。」他笑了笑。「有时候是觉得他妒忌心太强了。」她也笑了笑。「但他真的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