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丹明愣了一下,随即看不出芥蒂地宽慰他:“没关系的阿哲,你快回去吧,在这耽搁太久了。”
他往他身上推搡了一把,周哲这回结结实实摔在地板上。
于是他无言地拉开距离,在贺丹明微暗的注视下勉强扯开嘴角笑笑。“好久不见了贺少爷,替我向贺叔叔问好。今晚的状况实在抱歉啊,我还要回去工作,就不打扰了。”
那个少爷开口了,口音周正,捎着一丝温润气质。
周哲木讷的神情让二世祖火气窜上头,他家有点小钱,可放在众人当中根本不够看。他以为周哲一个卖屁股的也看不上他,泄愤地踢上一脚,裤腿表面留下一个崭新的球鞋印。
且深刻在脑里的脸。
“吓到你了吗?阿哲。”贺丹明握住他发冷的手,热度传递过来,周哲瑟缩了一下。在贺丹明看来,他的反应胆小到可爱。
那人指着他跟玩伴笑了一会儿,然后流里流气地问:“怎么在端酒啊?是不是今晚生意不好只能赚外快了?”
事情的发生之快让周哲来不及辩解一句就被摁进了男人岔开的裤裆中。
“你作风还是这么古板,周哲。”视野里出现一双褐色的皮鞋,接着下巴被抬起来,他看见一张文质彬彬的——
他想说:他不是卖的,他曾经有份正经工作。昨天早上老板打电话告诉他不用来了,那是魏书阳的手笔,是这个人逼良为娼。
他似乎没有变,容貌、声音、气质,符合贺丹明长大成人的印象。依旧桃眼灼灼,顾盼生辉,举手投足出落矜贵优雅,不染红尘。可贺丹明期待地凝视他时,周哲感到的是浓重的不安,一种直觉,因为判断过快而产生的不知原因的预警。
在话音未落时,贺丹明就微笑着颔首肯定,如同了无音讯的战士归家应证妻子不可思议的问句。
“吵死人了,什么野猫野狗。”
“谢谢您,先生。”他不去看他的脸,保持卑微。
他俊雅的脸庞抹开一个笑容,如沐春风,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令谁看了都会恍然失神。周哲透过他的眼眸霎时间窥视到了许多
“我是,我是贺丹明。阿哲,真的好久不见了。”
“先生我不是……”
“喂!杨钦!”
周哲的声音闷闷地从下方传出。“先生,我真的只是服务生。”
这是他的初恋,他除去魏书阳仅剩的感情经历。
“你他妈烦不烦!没看见我——”
“贺少看着呢……”
放完整首歌的。
脸上的力量消失,周哲终于能喘口清气。起身后不顾整理皱巴巴的衣服,首先鞠躬道谢。
他谦卑地答复:“是的。”
“好久不见。”贺丹明笑眯眯地说。银质的眼镜片上映出周哲掩不住的惊恐。
男人胯下的腥臭味浓郁,周哲的脸憋红了,连带着眼尾也泛红,透露出难以言明的脆弱感。二世祖正好还没要人,看清周哲的面容心中松快了几分。这里点个牛郎可不便宜,刚好抓个没人要的鸭爽一把。而且长成这模样他还真不亏。
他贼兮兮地淫笑,摸宠物般顺顺周哲的短发,意外的手感很好,忍不住多顺几把。
他险些摔在地砖上,踉跄着扶住沙发。还未站稳,凭空出现的一道力气拽着衣领往上提。周哲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了,对面先声道:“我看你很眼熟,是不是前天晚上被魏哥卖掉的那个?”
良久,周哲的声带震颤。“你……你真的是……”
“爬过来,给我舔。”
又来了,这种气氛。周哲的脸狼狈地捏在别人手里,不得转头一探究竟。
“你那是什么表情?我看魏哥说一你不敢说二的样子,不也是要把人家几把给舔高兴吗?被卖了就知道装清高了,我操,你给我过来!”周哲撑着身子正要站起,那人突然薅住他额前的头发往自己的方向扯。
敬酒不吃吃罚酒。二世祖哪爱听这话,一瞬间面目狰狞,解了裤拉链不由分说地掏出他的老二要塞进周哲嘴里。
周哲第一反应是:长大了终归殊途。七年前,他不能想象贺丹明会出没在风月场所。过去贺丹明在他心中一度是标杆,是指明灯,他提出任何见解,周哲都会怀着崇敬之心朝那个方向努力。少年时期的贺丹明是他挥之不去的光晕,今日遇故人,他马上认出所谓“与他无关”的贺少是谁。但周哲怔在原地许久,久到对方投来关切的目光。
杨钦不耐烦地刀了劝他的人一眼。“啰啰嗦嗦,魏哥还像要他的样子吗?”
周哲眼珠转了两下,当即明白这是看热闹的过来作福作威了。
顿时鸦雀无声。
“喂,杨钦,还是别……”
跟前天一模一样,上位者的威压压迫在场的人。所幸他不认识什么“贺少”,但愿只是这家伙动静太大扰得大少爷不舒服,应该跟他干系不大。
正中的人轻笑,态度稀松,下一秒出口的话却让周哲绷紧了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