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老张手里的半截粉笔头。
“青天白日做梦你还热血上了?滚出去罚站!”
祝瑾辰看着眼前的教室、向他望过来的穿着校服的男男女女、以及身边既不解又幸灾乐祸看着他眼神满含“哥们儿你慢走”意味、年轻了不止十岁的同桌江帆尽,一时间有些摸不清状况,正好去走廊站着吹吹风消化消化。
我好像死了,又好像没死。
难不成我26岁车祸身亡这件事,是我16岁上课听不懂睡着了,趴在课桌上做的一场无比真实的白日梦吗?
祝瑾辰伸出手看着自己活动自如的手指,向远处看看撒向教学楼刺得他有些睁不开眼的阳光。暖融融的热意烘着手臂肌肤上的每寸绒毛,让一个本该在十年后身死的灵魂重返少年,以为这是梦一场。
不论如何。
祝瑾辰深呼吸,大口地吸入新鲜空气,又小心翼翼地慢悠悠把它们重新吐出去。
活着真好。
“今晚我去你家跟你睡。”祝瑾辰勾着江帆尽的脖子打了个哈欠,对刚才课上江帆尽替他挡了粉笔头的事一概不知。他还没睡醒,一头卷发蓬松柔软,江帆尽借着替他整理发型的由头上手揉一揉,高高翘起的一撮呆毛像斗气的小公鸡鲜艳漂亮的鸡冠。乍一听祝瑾辰的话江帆尽没听出什么毛病,祝瑾辰和他哥关系紧张这件事江帆尽早有耳闻,陆家虽然算不上豪门,人几乎都死光了也演不了什么家庭狗血剧,但说到底祝瑾辰这个被收养的孩子跟着和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再怎么也会不自在的。
江帆尽记得小的时候祝瑾辰天天和他说自己哥哥有多厉害多牛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陆攸宁这个人就仿佛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怎么被他提起过。其实不是祝瑾辰不乐意提,只是陆攸宁不把祝瑾辰当弟弟了。陆家的恩怨是非江帆尽不甚清楚,他只知道祝瑾辰从小长到大,个子窜高二十厘米,走在他身侧时只要微微揽住,就能摸到头。
刚在心里感慨家庭如流水兄弟如衣服,如果祝瑾辰愿意江帆尽可以给他做一辈子的书包挂件,刚勾肩搭背出了校门准备继续说点让祝瑾辰胳膊肘往自己这里来的小话,耳边风还没吹,江帆尽就看见一抹穿高定西服瞧着人模狗样风度翩翩的身影立在了禾中门口。不是陆攸宁是谁。祝瑾辰显然也没想到陆攸宁竟然还会来接自己回家,远道是要倒闭了吗他这个总裁这么闲?在祝瑾辰的印象中,陆攸宁不是工作狂就是工作狂,明明靠着老爷子打下的基业不用那么拼命,他还是在商场上不断拼杀就是不着家,也不知道究竟是想躲着谁。祝瑾辰本来想着搬出去住,结果刚打算收拾东西就被陆攸宁摁着收拾了一顿重新明确了床伴要做到随操随到的原则,此事也就作罢了。
思及此,祝瑾辰感觉自己下面又凉了凉,还是有种屁股被盯上的感觉。其实抛开别的不说,身为炮友,陆攸宁的技术还是合格的。要是真的重新发展成此种关系,貌似也不是不可以,左右祝瑾辰的确是有爽到的。
不知道卷毛小弟滴溜着眼睛在想什么,陆攸宁上前几步拦住又想故技重施目不斜视装没看见他的祝瑾辰,微笑着看江帆尽伸手抓住少年纤瘦的胳膊不动神色地把他朝怀里拉,沉住气走上前几乎是要撞上祝瑾辰那样打招呼:“小辰!”
“……”这下想装没看见都不行了。
祝瑾辰被陆攸宁吓了一跳,要是身后有尾巴此刻定然也已经炸成了花,他面色不虞,合格地扮演一个青春期和家庭产生嫌隙的叛逆少年,语气不善地从江帆尽怀里钻出来,微微蹙眉,瞧起来颇有气势地开口,“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放学啊。”陆攸宁很自然地接话,笑得更真诚。祝瑾辰听得毛骨悚然。
要不是他还未成年,他真怀疑陆攸宁是要来讨好自己把公司法人代表改成自己的名字的。反正这种事儿他也不是没干过。万恶的资本家!
伸手不打笑脸人,义愤填膺的叛逆少年和他的书包挂件一起跟着万恶的资本家上了规规矩矩停在车位上的车,吃了一顿价值不菲的晚餐。酒足饭饱,站在了家门口,祝瑾辰摸着自己吃撑了的小肚子等背着包的陆攸宁开门,夜色朦胧,小风一吹,祝瑾辰才清醒了些许,觉得这世界有些玄幻。
刚才在饭桌上,陆攸宁和江帆尽一个笑里藏刀一个话中有话,陆攸宁让祝瑾辰点自己喜欢的菜江帆尽接过菜单说阿辰喜欢吃什么我都知道我来点吧你们兄弟还真是不太熟啊哈哈,陆攸宁笑着给出请的姿势关心扭头关心祝瑾辰今晚还要来我房间乖乖上药哦小辰。祝瑾辰被盯得浑身发毛打哈哈说不必了吧我自己来就行,陆攸宁摩挲着腕表漫不经心地推眼镜:别这么见外,我们是兄弟啊。
话说这个霸总必备金丝边框眼镜又是什么时候戴上的?祝瑾辰震惊,祝瑾辰沉默,祝瑾辰不想配合这两个人莫名其妙的表演欲,祝瑾辰好饿。
在很饿很饿的祝瑾辰低头猛吃的同时陆攸宁和江帆尽又是几个来回的交锋,祝瑾辰知道好友是为了给自己出气所以故意气陆攸宁,而陆攸宁竟然也真摆出了好哥哥的样子没有不给江帆尽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