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扫了自己雅兴的闯入者,金忆夏剑眉紧蹙,眼神如刀,无声控诉着自己的不悦。撕啦……一声裂帛的声响,金忆夏扯下了帷幔,轻薄的绸幔如同流水般丝滑落下,遮在了金忆夏身下的美人身上。之后,金忆夏理了理自己松散的衣衫,口气不愉的问:“林兄,你这是做什么?好好的,怎么突然跑这里来了?”林子源面色冰冷如铁,额角青筋暴起。他没有回复金忆夏的话,而是一挥手让人四处搜寻起来。片刻后,众人纷纷回复,说并未能搜索到什么可疑之人。金忆夏曲起一条长腿,慵懒的抬眸望向林子源:“林兄,你是不是得给我个解释?”林子源抬手,众人退了出去。他冷着脸,一步一步朝着金忆夏走去,之后在他面前站定,半蹲下身,眼神直视着金忆夏。金忆夏并未被对方的气场所逼退,他不卑不亢的回望着对方。二人对峙不过一瞬,林子源开口道:“金忆夏,你以前不过是听曲赏舞,附庸风雅,我却不知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玩的这么花的。”林子源说完,眼神冷冽的望向用帷幔裹住自己,坐在一旁垂着眼的碧云。“林兄,你不了解的还多着呢。”金忆夏站起身,护在碧云的面前,质问道,“你还没回答我,今日这举动,是想要做什么呢。”林子源眉心缩了缩,眼神扫过碧云,也跟着站起身:“我得到错误的情报,不小心扫了你的兴,还请金三公子不要与我一般见识。”呵呵,林子源不仅虚伪,还特别会Yin阳怪气。“林兄,你做事一向稳重,怎地这次行事如此莽撞。”金忆夏的Yin阳怪气不遑多让,说,“不过,我肯定会原谅林兄的。”林子源轻哼一声:“那可就多谢金三公子了。”“不必客气。”金忆夏扬起嘴角,微笑着说,“只是此事传出去不太好听,今日的事,我不想听红莲庄往外泄露一个字。”见林子源沉默,金忆夏继续说道:“传言可以杀人,到时候不知道会传出怎样荒谬的谣言,若一不小心被有心之人利用,那时说的不是我的风流韵事,而是什么红莲庄带人杀入画舫,行刺金城派三公子这样的话来,那就不好了。”林子源瞬间理解了金忆夏的用意,他再次冷眼看向碧云:“呵,金三公子倒是怜香惜玉,怕碧云姑娘被谣言中伤,竟能说出如此蹩脚的理由来。”“我是真心给你提建议的,毕竟谣言不可控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放心吧,今日的事,不会传出去一个字。”林子源说完,一甩袍裾,转身就走。金忆夏欠欠的朝着林子源的背影招了招手。
“林兄慢走。”待林子源离开,金忆夏忙将碧云扶了起来,连连与对方道歉,说自己刚刚多有冒犯,还请碧云不要见怪。碧云整理好衣衫,眉眼温柔的微笑着说:“是碧云自愿帮助公子的,公子又何须道歉。”“今日还是要多谢碧云姑娘。”碧云摇了摇头:“一年前的花魁选举,玉瑶出尽风头,碧云早已不是解忧轩的头牌,但公子一直记挂着碧云,多方照顾,碧云当谢谢金三公子才是。”“去年的花魁选举,不是孙掌柜举办的,若如归楼拿到举办权,说不定结果会大有不同。每个人欣赏品味皆有不同,在我看来,玉瑶姑娘的琵琶虽然好,但功力尚浅,不及你的曲有韵味。”金忆夏笑着说,“所以我并非是特意照顾你,而是刚好更喜欢你的琴曲罢了。”碧云抬眸望向金忆夏,对方就如同一轮明日,温暖,明亮,心思细腻又善良,总会无形中抚慰人心。她被金忆夏安慰,满是感激,心底更是多了几分钦佩与敬慕之心。-今日之事,让金忆夏心中十分恼火。金忆夏发现,自己被监视比想象中的还要严密。否则怎么会前脚他刚上画舫没多久,林子源就能追到醉心湖,还有组织的带着这么多人围攻上来。若不是碧云察觉不对,提前告知金忆夏,只怕孟念南也来不及偷偷撑着小舟离开。所以,金家除了剩下的两个眼线,还有人在给红莲庄传递消息。他去醉心湖的事,除了石天和小葫芦,没有人知道,就连阿彤也不清楚自己的行程。石天和小葫芦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他今日除了去给李云曼送干果,好像没有遇到过什么人。金忆夏回到金家,第一件事便是去找赤芒和青锋。他当然不会告诉二人,他与孟念南见面的事,只说暗中有人走漏自己的行踪,出卖金家的消息,让他们再排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人私下与红莲庄的人接触。一连两天,都毫无消息。天气越发炎热,金忆夏坐在花园的凉亭内,一阵心烦气躁。李云曼肚子还未隆起,平日里穿的衣服也比较宽松,看不出有孕在身。她带着茹霏与阿彤来到梅园,给金忆夏送来了冰镇汤。“三弟,听说你最近又在忙,今日天气炎热,我特意让厨子做了冰镇莲子枇杷汤,带来给你尝尝。”“多谢嫂嫂。”金忆夏起身迎上去,手虚护在李云曼的身后,让她先在亭中坐下,“嫂嫂,这些事情让下人来就行了,你不必亲自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