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需要知道他活着还是死了。”
他要毁了这作品。
刚坐下,卧室的门板被撞动。怀孕的男人按下沈枳,摇摇头示意他没事的。不要过去。
沈枳小跑过去抱起旎旎,有节奏地拍着旎旎的背。
相睿当然知道他刚从医院回来。郁家为了知道他死没死在外面,w市的医院只要接到名叫郁书彦的患者都会上报,告诉郁家他人是死是活。
沈枳不太放心,怀孕的男人拉住了他坐下,宽慰他:“让他们去吧,他们是一家人,不会有事的。”
沈枳抱着旎旎磨磨蹭蹭到郁书彦的身边,旎旎伸手要郁书彦抱抱,嘴里喊着baba的音调。沈枳瞟了眼相睿,认真纠正旎旎:”是叔叔。“
说来也奇怪,郁家的血脉总会在某件事上犯轴,仿佛一种遗传的神经病,相睿的妈妈郁女士跟爸爸相先生生活在一起,郁女士却从来没有原谅过相先生年轻时犯的错。
相睿松开了手,听郁书彦玩笑一样的话,心里只觉得他幼稚,说了一声:“你不要再贬低自己了,这样会让你开心吗?”
郁太奶到死都不相信太爷会爱他,于是用生命让太爷记了一辈子。
沈枳的目光还望向卧室:“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他跟家里已经有半年没联系了。之前他也有离家出走,只是找回来一次,他的心理状况就会恶化一分,心理医生说他的压力来自他最熟悉的地方,不如让他远离。”
沈枳听到郁书彦的嘶吼,想象不出郁书彦狰狞的表情,只有担心。被吵醒的旎旎站在门口揉眼睛,岔开小腿,穿着尿不湿,小眼睛恐惧地望着卧室门,门里发出响动的时候,吓得小脚丫往后捯了两步。
沈枳上前扯着相睿的胳膊,嘴里说着:“你放开他,别打人,他刚从医院回来。”
“你在医院登记的地址是这里。书彦只要就诊就会有人告诉他家里人他在哪所医院里。”
听到前任的名字,郁书彦不再装死,他指着相睿的鼻子说:“是我让他离开,是我让他走的!”
郁书彦没力气挣脱开相睿的手,站得东倒西歪。
“没死就跟我走。”相睿想一脚踹上去,想到还在别人家,放弃了这个打算。
郁书彦突然就安静了,冷笑:“不用,我在这儿很好,有吃有穿,有人包养我。”
“我没出现也没见你好一点,你现在还烂到别人家里了,你能不能别轴了?”
郁家人会被某件事绊倒,然后这件事成为他们难以跨越的事情成为一种传统。
“就你?”相睿不相信。
相睿说:“人都走多久了,你还一摊烂泥的样子,你还要烂多久?”
“用你下你的卧室。”相睿刚刚还愤怒的表情在转头面向沈枳时收了起来,笑得人畜无害说,“我们确实需要好好聊聊。”说完,把郁书彦拖向了卧室,关起了门,反锁。
“对,就我,烂泥一样的我。”
郁书彦讨厌相睿居高临下的目光。讨厌他从小自由自在,最大的坎坷不过是一段情商,一路顺风。
这小孩一看就不像郁书彦,并不会让人误会是郁书彦的私生子,相睿转而打量着沈枳,普普通通,只能算的上干净,安静的神态和不自信的走路姿势就差直说:我是个老实爱家一心扑在孩子老婆身上的人。
怀孕的男人搭上沈枳的肩膀,语调轻柔地说:“他不会打郁书彦的,你放心,他们需要沟通。”
“你管我要烂多久,能不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看起来也不是没人管郁书彦,可为什么不给他接回去呢?
“不能!不能!你听懂没!你没经历过,凭什么让我看开!”
所以郁家人对郁书彦撒了手,熬不过不就是死而已。
郁书彦装死不说话,相睿知道哪痛往哪戳:“柳河离开你还真是正确的选择。”
书彦的脸上,发出清脆的声音。郁书彦用力扯过被子,布料嘶啦的声音听得人很舒服。
他不是人,是个作品。有瑕疵却依旧有点价值的作品。
“那他的家里人就不管他了吗?”
“…算是吧,他的家里人…”大肚子的男人犹豫了,好像在斟酌怎么说才不会显得郁家人冷血。
他被困在牢笼里,哪怕离开了家也依旧挣脱不了身上的枷锁,从小绑在他身上的束缚已经勒进了血肉,长大后更多的束缚接着绑束着他成为郁家众望所归的人。
郁书彦不再说话,像是找到了某种支撑的力量,站直了身体,拉开门冲沈枳勾了勾手指。
郁书彦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让相睿完全失去了耐心,扒开被子扔到了一边,揪住郁书彦的衣服拉了起来。
不
沈枳还没替郁书彦打抱不平,卧室里传出两人的争吵。
相睿掐住郁书彦的脖子怼到门上,遏制他的暴怒:“你现在都烂到别人家了,别给人添麻烦,我给你找地方住,你可以在那里喝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