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都知道,那他是抱着怎样一种绝望接受每一次的治疗的,他又是拖着怎样的一种麻木来配合着自己的,事实那么残酷,残暴得有点让人悲伤,又那么清晰,清晰得有些悲哀。
“你你一直都知道?”赵起禾试探的问到,声音发颤。
“对我都知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洛齐楠回到,眼中噙满了不甘的泪水。
他竟然一开始就知道,你知道那个畜生的手段,那洛齐楠究竟为什么还要踏上这条死路,究竟为什么!
“那你他妈还去?洛齐楠你他妈煞笔吗!!”赵起禾闻言忍不住骂了出来,他一下没收住力气,狠狠推了洛齐楠一把。
他早就想把这句话骂出来了,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用自己的生命做赌注去赌另一个人的平安?洛齐楠是不是傻,明知道会赌上一辈子还要去。
“你他妈的想死也找个体面地死法啊,为了哪个兔崽子去死,你是觉得自己很伟大吗?”赵起禾没忍住冲着洛齐楠喊了出来。
洛齐楠被推的轻咳了几声,然后像是攒劲的样子,咬着牙上前一拳朝赵起禾脸上挥去。这一拳并不重,刚刚修养好的洛齐楠身上没多少劲,但一个将近一米八的成年男性,身上的力量还是不容小觑,赵起禾不自觉地踉跄了几步。
“我就是有病!但你明知道治不好还治!我看最他妈有病的是你吧!”
“你是我弟弟!!我弟弟!我他妈怎么放弃你?!”赵起禾抹了一把嘴角的血。
这四年来他们都过得太压抑了,没有一个人敢真的对对方说心里话,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伤着对方,洛齐楠是,赵起禾亦是。
洛齐楠闻言冷静了下来,他也知道自己话说重了,但他一点也不后悔刚刚说的话,确实,从客观角度来看,两个人都有毛病,但是这世间的爱却总是让人难以理智的,亲情也好,爱情也罢,情绪之下,人总是偏执且呆笨的。但这份情谊带来的那种一往无前坚定,也是绝无仅有的。
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究竟要称其为勇敢,还是愚蠢,没有人可以定夺。
“行了”洛齐楠粗喘着气倚在围栏上,洛齐楠咽了咽口水,平静了一下说道。“我今年才24岁,哥,我想要好好的把我的人生重新拾起来了,而且…你也很清楚我爸的为人吧。”
“这洛家的担子有多重你心里没数吗?如果这压力大到让你无可负担怎么办?我放你回去飞蛾扑火吗?我放你?”赵起禾有些恼怒呢盯着洛齐楠。“更何况你回去了我还不在你身边,万一出事了谁他妈给你收尸!”赵起禾没忍住苦笑了一声,泪水顿时充满了他的眼眶,他想忍住,可泪还是滴滴答地流了下来。
他们保持着距离,共同靠在河边的围栏上,一个满眼愤懑,一个心有不甘,就这样站了许久
风儿轻吹,洛齐楠缓缓地地开口。
他朝着洛齐楠的方向看过去,夜晚的灯光下,他的肌肤美得就像院子里的樱花,眼珠象乌黑的玛瑙,黑棕色的头发有丝绸般的光泽,虽有些偏瘦,身上却依然透露着王子般的矜贵
赵起禾还记得小时候的洛齐楠,就像个乖巧伶俐的小王子,关心家人,活泼又可爱,只是后来随着年纪的增长,洛齐楠也逐渐意识到他身处这个家庭的诸多不得已,他收敛性子,逐渐活成了个心思缜密又颇有城府的继承人的样子,除此之外,从小到大,那些接二连三的事情,也让洛齐楠越来越寡言少语,他的青春是伴随着漫长的疏导与治疗的,仔细想想,他竟然真的鲜少的时间里是像个正常孩子一样快乐的。
他回想起洛齐楠画画的样子,那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样子,可惜在洛家,这也是不被允许的,或者换句话说,是洛齐楠不会选,也选不了的。
思绪至此,他走上前拍了拍洛齐楠的肩膀。
“好啦,不吵了,咱好好说。”赵起禾最后抹了一把眼泪。
皓月当空,群星璀璨,美不胜收的天海更让人流连忘返。微凉斑斓的夜色中,两人在争吵中,将背负了几年的伤感和疲惫抖落着,望着水中滑滑明亮的倒影,有一丝淡淡的希望在涌动。
“我刚打你那一下?没事吧?”洛齐楠不好意思的问到。
“这有啥,比起你高中打我的时候,这轻多了。”赵起禾笑到,洛齐楠高中和他一起拿到的跆拳道黑带,那个时候洛齐楠的手劲可比现在大多了。
“你咋这么记仇啊?”洛齐楠也被逗笑了,说到。
“就记仇”赵起禾伸手揉了揉洛齐楠的头发。
“回国的事,我帮你对接好,国内那边我安排一下。”
“我”赵起禾打断了洛齐楠的话。
“先说好,回去可以,但是我会安排人在你身边盯着你,不许拒绝。”
赵起禾看着洛齐楠,他觉得洛齐楠的心地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纯良之人了,不论外面裹挟上多少层伪装,仔细想想,他之所以依旧不扰其烦的接受着自己的治疗,不就是因为,他不愿自己依旧处在自责的死圈里出不来吗?为什么他这样一个好的弟弟,却要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