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祭霖迷迷糊糊地点头,于是被毕白带出去,跟多年未见的老爹面面相觑。
这样小的孩子,就算犯了天大的错,也不至于此。
毕白比他还感兴趣,夺过来自己一张一张地看,看完才给他。祝祭霖就接他手上的看。
老爹原本还想攀着毕白啃点钱,没想到这个女婿吃了顿饭像是转性了一样,对他不冷不热就算了,连儿子都不给他见了。
祝祭霖嗯嗯地点头,毕白又拿起其他的照片,说:“这么可爱。”
毕白站定在江边,掏出一张照片,上面的一个小女孩和小男孩凑在一起,看向镜头,灿烂地笑。
那天天鹅心公园有烟花大会,去看的人有很多,几乎每一个去过的人都会跟天鹅雕塑合影,那天他们可能擦肩而过,然后就牵上了缘分。
披着一身寒气回到家,祝祭霖就小跑着过来抱住他。
毕白一只手摩挲着他的手臂,另一只手拿起另外一张照片,祝祭霖站在天鹅雕塑前双手比耶,日期是在那张大哭的照片之后的两天。
毕白亲了他一口,把他抱来自己的怀里,说:“等老公教训他。”
四个月的身孕,肚子隆起了一点弧度,祝祭霖穿的宽松款的衣服,特意把衣服收紧了,示意他看,说:“我的孩子。”
看着看着,毕白忽然面色凝重,指着照片中的小人儿,问他:“这是你?”
晚上趁祝祭霖睡着的时间,毕白独自开车去了当年那个江边。祝祭霖跟他说那个地方的附近有茂密的植被,离桥比较近。
转天他就因为热议上了本市新闻,毕白的公司也因此受到不小的舆论指责。他躺在床上吭哧吭哧地喘气,毕白打电话来说实在对不起,是保镖们认错了人。
到了饭店,祝祭霖打开袋子,里面是一沓照片。
“蛋炒饭。”
“那怎么办呢。”毕白也愁,营养师换了好几个,做出来的饭还没有他做的有用,更有一个没变重就算了,竟然还减轻了,气得头疼。
“你怎么一个人出去。”祝祭霖捧着他的脸问。
祝祭霖平静地点点头,说是他。他回忆了一下,说好像是因为他那天晚上睡着了,没听见老爹的敲门声,气得老爹直接把门劈开,然后用皮带把他给抽醒了。
“想吃什么,我给你做。”毕白说。
祝祭霖因为这个忧心忡忡,怕孩子是不想来了,非缠着他再带他去一次佛庙,这次毕白除了磕了头之外,还派人去查了当年那个男孩的身份。
老爹只看了两眼,拿出一个袋子,说是他妈要给他的东西。他原本打算给完东西就走,被毕白叫住请他去饭店吃饭。毕竟是老丈人,还是要客气一点的。
毕白扶他起来,说你老爹打电话打到我这来了,你想不想见?
他拿出打火机把这张照片燃尽,任由灰烬无序地飘,站在江边许久,深深鞠了一躬后,转身回了家。
祝祭霖拉拉他的衣服,笑了一下说:“都过去了,而且我没有留疤。”
才醒。
“这是我妈当时的男朋友给我拍的,”祝祭霖小声地告诉他,“他还送了我去疤痕的药。”
“饿了。刚刚特别饿,给我饿醒了。”
医生有建议过最好请一位女性家人来照顾,但两人坐一起想了想,毕妈妈会不会陪是其次,主要是怕她图谋不轨。而祝祭霖的老妈更是天南地北难停留,找不见。
毕白恶狠狠地剜了老爹一眼,他就应该直接把他打个半死扔大街上去。
“饿了?”毕白摸了摸他的肚子。
毕白蹭着他的脸,说,“你吃饭
打完不算,还要拍下他的照片发给老妈,老妈早上才过来把他带去医院,交了钱让他自己住院伤好了就自己回家。现在想来,好像是从那时候开始,有一点动静他就会惊醒。
但如果体重还是上不去,孩子能吸收到的东西就会越来越少,可能会发育不良提前早产。
毕白把这件事告诉祝祭霖的时候,祝祭霖正在称体重,并不甚在意老爹的死活,注意力全放在脚下的数字上,然后泄气地下来,说:“我一点都没长胖。”
他伤好后又去找毕白,还私下联系祝祭霖,被人拦在半路又是痛打了一顿,他半死不活地躺在病床上,终于才反应过来,伤好后灰溜溜地回了老家。
毕白叹了一口气,说:“我后悔那天没看见你,让你吃了这么多苦。”
这顿饭吃得毕白浑身不舒服,伺候祝祭霖吃完饭,招呼都不打牵着人就走了。
祝祭霖凑近一看,照片中的小孩大哭着,只穿了一件松松垮垮的上衣,像是人家不要的,腿上、胳膊上裸露出来的皮肤,多道伤口纵横交错,红肿不堪。
他亲自跑去公司找人,被一帮保镖拖出去打掉了几颗牙,还折了一条腿,在众目睽睽之下送上了救护车。
没一会,一碗金灿灿的香味扑鼻的蛋炒饭端到他面前,祝祭霖食指大动,说好久没有这种饿肚子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