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所有的新仇旧恨。
他以指拨开碎发,让本是朦胧隐约的一段白皙脖颈显露,而后将揉乱的衣衫都往腰背推去,挂在肩头的衣襟亦然掉落,仅靠窄窄的一条鞶带束缚在胸肋,而下望去则是月光般的肌肤流淌而出。眼前柳腰轻摇似搦,费祎便是急躁地摁住了那对玉垫,蹙额咬牙,“祎来替夫君杀痒。”
情欲高涨的人埋首在董允的后颈,将皮肉衔在嘴里,紧接着下身不容置喙地提枪直入,破却内壁,竟自到底,如卧龙附凤,融融契合,并非手指拢不完全的无趣。费祎的呻吟呵着热气,他并非如董允所说的要折辱他,而是暗含着只可意会的霸道。因此肆意发泄,口齿在董允身上到处摧残,随即趁兴抽贯,一刻不缓,大开大合,攻势猛烈,冲撞要害之地,蹂躏着他的内里敏感,将小腹积攒的劲尽数使出。
承接的身下人疼痛难言,欲昏欲死,将下唇咬得猩红,珠泪簌簌而下。两人身躯交叠,皆跪趴在晃动的榻上用手撑着身体。费祎以筋骨结实的臂弯圈住盈盈一握的腰肢,禁锢着他,不许逃离,又是尽根没入,力道凶狠不顾人的生死般,沉默地步步紧逼。便是隐隐约约听见身下传来泣涕声,与从微张薄唇中时不时逸出的低声惊啼混合,而胯间的被褥早已被浸湿了,铺着在痛苦中被顶泄的白灼。
董允的肌肉挛缩,听不见任何声音,折磨甬道的戳刺也麻痹了,艰难地在无异于刑罚的情事、被击溃的欢愉中间找回感知,他极其不情愿身体如此不堪地媾和。
在体内肆意开疆拓土的汉司马猛然停了,片刻董允被毫无预兆地板过头颅,捏着下巴,不得咬住下唇,强迫奉迎过去,唇唇相印却是浅尝辄止,“有人。”费祎喉间压低的粗喘仍是不停,他方才差一点就能得到激烈的高潮。烛火投在帐布上的淡淡光幕出现了一片漆黑的人影,盖是兵士巡逻到此处。
董允眯着泪湿的眸子,声虚气弱地颤抖,“你饶了我……”身后人一言不发就如未曾听见,将他的头缓缓按低了下去,侧着脸,身躯亦然顺从,紧绷已久的腰腹终于得以落回榻上,手臂随即像寻求庇护那样抱住了被褥,肩背满是红痕交错,指甲留下的掐印,被触碰到凉丝丝的肌肤,便克制不住地战栗,觑之楚楚可怜,那乐于四处征战讨伐的暴君竟一瞬间心软了。
他以掌心仔细地从眼前脊骨沟壑抚摸到腰窝曲线,但仍然顶着这个薄情郎,体软如醉的绞缩蹿撵着欲根继续抽弄,但以防被帐外的人察觉,抑制了生猛的力度,无法经冲撞达登上顶峰,只能深埋其中浅浅拖拽地磨着,款款而动,每次都稳稳碾过关窍,董允遏制着齿间嘤咛,觉得自己要被磨坏了,烫化了,在浓浓夜色中荡开一汪柔和的水。
两人呼吸微乱,在狂肆奔腾过后进入缓慢的轻柔,皆浸在由深入浅出得到酸涩又甜蜜的情潮里,背着军帐外的士卒,更远的则是背着明日还要见面的同事和朋友,浑身湿漉漉地交合偷欢。鏖战已久,费祎在和风细雨中悬吊的欲念却是骤然崩断,恍然失神,抵进深处浇透了他。
两人都惧怕对方出声,这段时间显得格外漫长,费祎紧紧贴着怀里人,让对方在今晚首次得到欢愉,腿心热流涌溢,董允强忍着硬是没喘出来。费祎在极乐之中回过神后,却是惊醒一般扯过了被褥,他望着帐帘下的影子,担心自己没有控制住声音,随时准备盖住身下躯体,而后听着脚步声渐远,才松了手,放心地叹出一口长气,紧搂着董允,垂首埋入散发香馥的肩窝,像孩童耍性子那样呢喃,“……不饶、不放。”
“文伟——”董允浑身脱力地趴在榻面,口里虚弱地喊他,音色里仍是带着请求的意味。费祎留恋片刻便撑起上身,启嗓冷漠地应道,“喊祎做甚?总是躲祎、骂祎、打祎,到底是烦厌憎恶,那何必当初应了祎的愿望?”
被那轻易妄自菲薄的人误解至深,董允听罢鼻尖酸涩,略有啜泣,“允……明白你的苦处……”
“知是生性宽宏大量使然,向来休休有容,唯可怜祎这等丑秽鄙薄之人。”费祎紧咬牙根,他的虚伪狡诈与阴狠,无法正视的可耻,总是藏无可藏地暴露在董允芒寒色正的眼神下。他孑然一身,没有高贵与矜持,什么也不拥有。这些岁月都是趁其年幼无知,作为掌门中郎将之子,具有君子的恻隐之心,最是仁慈善良,又恰近楼台,才由此侥幸乞得关怀与怜惜。费祎听见董允扬起忧戚的声音,“别说了。”
他们皆是内心无助地任凭哀怨将理智席卷,在坚持与偏执中互相撕扯着,以为相伴近二十年光阴的人,若是否定了自己,便不知道自己还剩下什么,只能苦苦地矛盾纠葛里寻觅脱离彼此印记的人格。但明明经对方偏心感受过的爱意,却是早已镌刻入生命,把那些可憎的懦弱、卑鄙的自利在对方给予的温情里都抛却掉了,剩下的惟有忠诚与真挚弥补了生来的残缺,竟终是一场无疾而终的发泄。
“你与别人同乘,与别人讲话,不看祎一眼,不与祎讲话……”他佯装委屈地抑扬顿挫吐出词句,只待董允檀口流芳。
但久久等不到那温柔的嗓音劝慰,他性格固执的爱人在昏暗中以臂撑起身体,扭过腰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