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置信地望向天空,逐渐变暗的天色更加印证了她的想法。
要下雨了。
…要下雨了。
砂金依旧沉默着,跟在步伐轻快的姐姐身后,甚至压根没注意到,自己什么时候从扑满状态里脱出,视角成了年幼的卡卡瓦夏。
第二天是【卡卡瓦】之日。
……
所以,这就是那位【主宰】的计谋吗?
让他再身临其境的体验一次噩梦?
呵。
砂金机械的、麻木的、甚至艰难的向前迈步,仿佛他所行进的不是孤零零的荒野,而是某种泥潭或沼泽。
那潜藏在心底的每个角落,叫嚣着尖叫着要停下的声音在肆意疯长——停下、停下!明明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为什么还要向前走?!
午夜梦回的记忆在他耳边哀嚎,哪怕他真的如姐姐吩咐的那般不曾回头,那空白的画面也能滋生恐惧与悔恨,填充在无数个相同的……声声尖笑中。
那么现在…到底为什么不停下呢?
只要停下的话,一切就能改变的吧?
【在岩石间的受难后】
【呐喊和哭号】
【监狱、宫殿和春雷】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耳边反问。
——你不停下吗?
抱着东西的姐姐突然转身,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发。她的掌心被风吹的又干又皱,却一如既往的温暖,轻柔。
“明天就是【卡卡瓦】之日了,也是你的生日。”
姐姐朝他弯起眼睛,“我的卡卡瓦夏,又要长大一岁啦。”
无形的淤泥逐渐埋没他的胸腔。
【那一度活着的如今死了】
【我们曾活过而今却垂死】
所以…你不停下吗?
走在前面的托帕猛然间停住脚步。
等等——时间的流速为什么突然间加快了?
她抬眼看向头顶肉眼可见着翻滚的阴云,日月在低垂的天幕中飞快的完成一轮交替。
幻境骤然间发生改变,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她下意识回头去找那只翠绿色的扑满,却发现自己的身后空旷的吓人——卡卡瓦夏和姐姐都不见了,只有翠绿色的扑满恢复了人形。
怎么回事?
“砂金?”
她怀里的东西随着转身而消失,紧接着是整片裸露沙石的荒野,幻境如同上一次分崩离析般被白光充斥。但诡异的是…只有砂金周围的空间依旧不变。
托帕心里生出强烈的不安感。
他看上去…就好像要和逐渐消失的茨冈尼亚一同离去,仿佛下一秒就要被白光吞没,失去踪影。
“砂金!砂金!你听得到吗?!”
清脆的铃铛声在托帕的耳边响起,一条红色的金鱼凭空出现,在托帕眼前甩了甩尾巴。
“…花火小姐?砂金他——”
“嘘——这可是善良的花火大人,为捉弄托帕小姐而带来的【特别补偿】~”
金鱼用尾巴指指砂金的方向,随后在空中华丽的转圈,“要不是【酒馆】的老大叫我必须得配合,这扒人伤口的事,善良的花火大人才不屑于做呢~”
“好啦好啦,废话不多说,快去叫他出来吧,不然,他可就要一辈子待在幻境里咯~”
“如果实在叫不出来…嘿嘿,也可以求助万能的花火大人哦~”
不等红色金鱼如幻觉般消失,托帕飞快的跑向那位踩在生死边缘的同僚——这些天在茨冈尼亚的见闻随着风声快速回闪,烈日、沙子和风、色彩艳丽的粉紫蓝,和那个个子小小的,会叫她大姐姐的卡卡瓦夏。
【这里没有水只有岩石】
【有石而无水,只有砂石路】
这里没有真实只有幻境。
绝不可以困住活生生的人。
“——砂金!你清醒一点,那是幻境,是假的!”
“你——”
她伸手挡住猛然间向她袭来的风沙,狂风下肆虐的沙石比刀刃更锐,在皮肤上划出一道道血痕。
鲜红的血液和她乱飞的短发交缠,每靠近那仍站在荒野的人一步,趋近于无限的助力都在对抗着她。
“你——你给我醒醒!那是假的、假的!你明明比我更清楚啊!”
那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虚假的梦,哪怕它…是那么的美好……
“……可那都是假的啊!”
她朝着风沙中央的人伸出手,用尽全力地握住他的手腕。
“所以…你快点给我醒过来!!!”
假的。
是假的。
身处风沙中央的人缓缓抬起眼睛,黯淡无光的瞳孔动了动,在眼前凌乱的画面里失焦。
是啊,是假的。
所以…为什么要停下?
砂金缓慢的眨了眨眼,周遭的风沙察觉到猎物的逃脱,堪比疯狂的调转枪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