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随看懂了花锦的挤眉弄眼,满心担忧也不敢不听师姐的。为首一人正是百夫长,听花锦这般识相,倒也没有叫人押着她,还允许她带几件衣物草药。路上花锦还忐忑不安,要是遇见了陈亦安该如何相认,他会不会生气,自己要是被发现是女儿身会不会给他带去麻烦,不过她可是被强掳的,又不是她偷潜进来。按理治罪也治不到她的头上来。很快她就发现她想多了,他们掳她过来是给那些晕船的兵士们看病,这些人一辈子都不曾见过海,还没打上倭寇,只是坐船去查探倭寇踪影,一个个就晕得站也站不住,这样如何杀贼,负责侦查的百夫长这才着急要去抓几个郎中,安泾港的郎中都跑光了了,他找了几日终于找到了一个。晕船是不适应海上波浪摇晃,花锦也只是熬些清热解毒的草药缓解他们的症状,要他们在船上和陆地上一样就有些为难了。花锦包了生姜等醒脑的药物给他们,此外只能多加训练了,她也晕过船,那种感觉生不如死,根本毫无还架之力,如何应战。百夫长听她这么说也有道理,只是这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百夫长可以决策的,当下禀报了陈亦安,让他和魏将军商议。士兵晕船是魏邵阳从没想过的,他更没想到的是自己竟然也会晕船,平日里湖中泛舟和这海浪上晃动的船根本不能相提并论,他吐了一日,正躺在帐篷里,这倭寇还没抓到,自己人却先倒下了。“魏将军,内人也会晕船,试过这个偏方,将军试试看。”陈亦安把姜片递给魏邵阳,示意他贴在肚脐上。没有带军医一同前来的魏邵阳如今难受的很,只是外用,心里嗤笑他这样有用何必要郎中,等陈亦安走后,受不住天旋地转的难受,看着帐中无人,自己伸手拿了一片贴下。请留步花锦就在军中三日, 莫说陈亦安的影子,连他的名字都不曾听过,这兵营等级森严, 她这种外面而来的军医是如何到不了将军主簿的帐篷, 没有命令, 她根本见不到他。看她熬制的草药有些效果了, 百夫长同意放她回去,花锦表示以后用到她随时候命, 毕竟整个军营都是男人,她留下诸多不便。花锦望着排列整齐的帐篷,不知道哪一个才是陈亦安的,他想着挣功名, 她也想成为他身边并肩作战的伴侣, 而不是一直给他惹麻烦。戚存墨正是知道了花锦这份心思,才舍得让她出来。谢随等到她回来了这才吃得下,这几日又打听不到她的消息,急得他差点硬闯兵营。好在花锦平安无事归来。晕船这种虽不是病, 却也给魏家军带来诸多麻烦, 连魏邵阳一上船就晕,陈亦安也是急得不行, 连忙写信传给戚存墨,寻求有无特效药。还没等到戚存墨来信, 倭寇趁着夜色来犯, 他们一行大概十几人, 还没登岸就遇到了巡视的卫兵, 卫兵驾船去追,两方厮杀, 官兵因不识水性被砍杀大半,几十人去追十几人居然只剩几人回来。魏邵阳听闻了巨怒,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他魏邵阳从未如此憋屈过。
他就不信,亲自登船去查探,又是吐着下船,一旁的百夫长看到递给他一个药包,魏邵阳拿过闻了之后头晕恶心感消了一半,魏邵阳大喜忙问这是从何得来。百夫长名为徐建中,粗壮的汉子嘿嘿一笑,说是请了这城里的郎中配制。这可把魏邵阳高兴坏了,连忙叫徐建中再去请那陈郎中。花锦这次被请,还是徐建中,毕恭毕敬。魏邵阳果真如民间传言一样,温润如玉,更像是哪家翩翩公子,根本和镇南将军联想不到一起。偏就是这个少年郎,十六岁随父征战,所向披靡,能一己之力对敌兵几十人。花锦见到他若不是身上的盔甲,根本和将军联系不到一起,她那日也有见过,只不过没细看。“你就是陈郎中?”魏邵阳还以为是个老者,眼前这个瘦弱的青年皮肤黝黑,只是双眸异常明亮。“草民正是。”压低了嗓音的花锦,就算是陈亦安也听不出。“这个药包是你所制?”魏邵阳拿着药包走到她面前。“是,正是草民所制。”“那你可有良方能治这晕船之症。”“将军,草民斗胆有一方,只是…”“只是什么,快说,有效的话重重有赏。”魏邵阳满脸喜色。“这药包只能缓解晕眩呕吐症状,将军想要根治,必须多加训练,只有适应了船在海浪里颠簸,必不再会有这晕船之症。”花锦也是连问了好几个这海边长大的老人,长年与海打交道,他们最有经验。“多加训练?不用药?”魏邵阳疑惑道。“药只是暂时有效,再者等药起效也须时候,倭寇行踪不定,一劳永逸的法子就是我们不惧怕在海上作战。”花锦大胆说出这几日搜集而来的消息,那些贼寇有些为通体黝黑,有些身形矮小,都是上岸就抢杀,毫无人性可言,又怎会等你药效过了再交战。“你如何能确保这法子有用?”魏邵阳半信半疑,信的是她这药包的确有效果,但是他不能拿将士们的性命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