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熏见他一直不吭声,一张病得快雕萎的脸蛋条地垮了下来,她的一颗心也跟着忐忑起来。“所以呢?”
“我有啊。”兰熏心中燃起了希望,她对生命还有许许多多的期待,她不会就这样轻而易举放弃的。
她要活下去!
他一直回避问题,是不是不想让事实伤她的心啊?
“真的吗!”兰熏费力地抬起螓首,不确定地瞅着他带疤的俊容瞧,她的心猛然地加速跳动,使她开始微微娇喘起来。
“嗯!”兰熏不好意思地漾出笑容,自从她病愈后,食量就一直大得惊人,她的狼吞虎咽大概吓到了胡大娘,所以她才会这样问吧!
喔!原来他们是在谈论她的事哦!
倏然——
“别说那幺多了,你还会想吐吗!”辛耕昊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若是不会,就喝点粥吧!”
辛耕昊的黑眸掠过一抹喜色,只是他深沉得没有流露出来,他终于赢得佳人的芳心了,只是——为什幺要在她病危这一刻呢?
“那我就可以向堡主交代了。”
胡大娘笑得眼睛都瞇了起来。“当然可以,不过你别累着了罗!”看见兰熏逐渐明了辛耕昊的优点,两人的相处也愈来愈恩爱,她是比谁都还要高兴。
辛耕昊的眉间揽起了无奈的结。“你知道那幺多有什幺用?”
“哼!”辛耕晁轻蔑地冷嗤一声。“我才没有那种嫂子!大哥,你忘了那女人是来自公孙山庄啦!你怎幺可以迷恋上她呢?”
“人家想先听你的答案。”兰熏那无神的美眸难掩希冀之色,或许他有一点喜欢自己也说不一定。
人生为什幺充满那幺多无奈的事呢?她好不?她好不容易才摸清自己的感情,找寻到一辈子的真爱,她好想与他长相厮守下去哦!
“所以什幺?”辛耕昊摆明是惜字如金,要他一个大男人说情、爱之事,成何体统啊?
“耕晁,兰熏是你的嫂子,不准你对她无礼。”辛耕昊那低沉的嗓音透出些微的不悦。
“胡大娘,耕耕昊到哪里去了?”这些天她已经习惯他的陪伴了,突然一整个早上没瞧见他的身影,她就觉得怪怪的。
“大哥,你理智一点好不好!那女人信任不得啊!”书斋内传出的咆哮声,让兰熏犹豫地停下脚步,不确定该不该进去打扰他们兄弟的“对话”
“不喜欢你怎幺会与你成亲呢!”他终究还是屈服在她的泪水中。
一想到这里,兰熏就难过地将脸埋进他温热的胸膛上,经声低喃着:“对不起我不该问的,你怎幺可能喜欢我这幺一个婢女呢”湿濡的泪水渗进他胸前的衣料内,也软化了他的心。
而他所担心的事在这几天发生了,他大哥居然衣不解带地照顾她,这不就摆明被她给诱惑了吗!
“好!”兰熏怀着兴奋的心情离开寝房,不过,她好久没在外头晃了,差点忘了往书房的路怎幺走,多绕了好多冤枉路后,她才找到了书房。
了。
辛耕昊严肃地颔首,脖颈间浮现极淡的粉红色,颜色淡得连兰熏都没发现。
兰熏听到辛耕昊那幺关心自己,嘴角浮起一抹甜蜜蜜的微笑。“胡大娘,我呃可不可以去书房找他!”
“傻瓜。”辛耕昊浅浅啄了一下她头顶的秀发,沙哑地道︰
“呃”兰熏抿了抿干裂的唇瓣。“耕耕昊,你为什幺要娶我为妻呢?”能在死前喊他的名,又开口问出心底纳闷已久的疑问,她应该感到满足了才对,偏偏她的心大得很
他打从一开始就讨厌兰熏,因为她不只威胁到“孤鹜堡”的安全,还有可能魅惑他大哥的心。
“堡主在书房处理一些事务。”胡大娘含笑把桌上的碗筷收一收。“夫人,午膳有没有吃饱?”
七日后,兰熏总算战胜了绞肠痧,虽然已经憔悴得像朵枯萎的花儿,但是在胡大娘的密集进补下,她那身瘦掉的肉勉强补回了一些,不过,跟以前那健康红润的俏模样还是差了一大段。
不知道是奇迹发生了,还是辛耕昊的话奏效了。
他之所以没有催着她休息,就是担心她睡着后又开始呕吐。
“因为人家喜欢你”一段感性的告白被她说得结结巴巴的。“所以也希望你对人家有感感情嘛!”她深知自己再不说出口,以后恐怕就没机会说了。
“你不会死的!兰熏。”辛耕昊沉痛地拥紧她瘦弱的娇躯,脸上的那条疤白得吓人。“只要你有足够的意志力与病魔缠斗下去,你就会活下来。”
辛耕昊沉默不语了一阵子,只用一双精锐的沉眸直定定盯着她,他的生性冷硬孤僻惯了,根本不晓得该如何回答她。“你说呢!”
“真的只是为了报恩而已吗?”兰熏的口气充满了臊人的试探。
明知道自已的行为不对,兰熏还是忍不住好奇地聆听下去。
真好——兰熏一脸幸福地重新依偎在他怀里,但也有些遗憾地喃喃自语着。“如果我不会死就好了。”